“我,我不知道。”
她想说幸福的,任任何陌生人看了他们的相处都会觉得他们幸福。
何其般配的一双佳人。
可眼下这种情况,仅剩的直觉理智告诉她不要说出来。
至少,不要在他面前说出来。
李婉青想起关于林漠骁的传言——他喜欢可爱的,脸圆的,他的性格很古怪很狂妄。
她在他阴鸷的眼神里完全醒酒,身体抖如筛糠,房间内静可闻针。
李婉青不自觉就回想起,林漠骁今晚一整晚都在喝闷酒,有时候她看着他优越的侧脸,发现他偶尔会瞟一眼女孩。
总是很快收回,总是很克制,也总是看不清在想什么。
她以为这是所有大哥的通病,对自己妹夫天生的不满,就像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从上学起就不喜欢自己与男同学来往过多。
李婉青忽然后悔了,不该冒这个险的,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林,林总……”她连称呼都变了。
她包裹在男人铺天盖地的沉默里,即将要窒息。
“看到那件黄色的衣服了吗?”
林漠骁漫不经心地扯动嘴唇,说出的话却让她的心完全沉入谷底。
他随意指指衣柜:“穿上。”
这一瞬间,李婉青立刻明白了这个男人阴暗的,见不得人的心思。
那些猜测都正确,连传闻都对得上。
瞳孔止不住紧缩,她倏而转头,跌进他没有温度,冷得可怕的眼里。
李婉青想守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底线:“林总,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她太年轻了,才二十一岁,算起来都没有秦芷大。
大专肄业,出来谋生,供自己的哥哥吃穿,入行不过半年。
接触的客户,大学生居多,仅仅停留在接吻触|摸。
她今晚甚至是。
李婉青记得那个女孩和男朋友分明很相爱的,他们如同神仙眷侣,眸中都是满到溢出来的爱意。
所以,在她同有一哥感同身受的观念里。
有点接受不了。
“听不懂吗?”
恍神间,林漠骁的下巴缓缓搁上她的肩膀,温热带着酒气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宛如恶魔的低语。
李婉青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的呼吸,纤弱的后背贴着他坚硬的胸膛,还有触碰在腰间的短裤。
身体骤然绷紧,手机‘砰’一声掉在地上。
手电筒倒扣在地板,晕出一圈诡异的光,房间再一次陷入黑暗,除了一轻一重的呼吸声,李婉青再也听不清任何。
她惹不起,她逃不掉。
机械般地拿出那件薄薄的,bm风的吊带。
脑中全是不久前巧笑嫣然的女孩。
她知道林漠骁这样做吗?
“我……”
“就在这换。”林漠骁不容置喙地道。
……
厚重的毛衣,洗到发白的内搭,最后的一道防线也落下。
一件件散落在地板。
林漠骁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半个身子瘫靠着椅背,大咧咧翘起二郎腿,那张桀骜的脸上尽是阴森的轻佻的笑。
他像一只随时痛下杀手的猎豹,张开自己的獠牙,咬上她脆弱的血管。
这里不冷,但她却浑身发抖。
她缩成一团,她抬头恳求地看着他。
“……我可以穿了吗?”她脸上再也没有第一次叫他哥哥时的娇俏,血色尽失。
迟迟不给她衣服,林漠骁垂着眼睫,似乎在想什么。
眼前雪白纤瘦的身体不停颤抖,她跪坐在他面前,捂着胸口,畏畏缩缩。
像过了一个世纪的长久,林漠骁微微俯身,手中攥着吊带捏起她的下巴。
迫使她伸直脖颈,泪珠滚落,滴答掉在他的虎口。
他顿了一下,蹙眉擦在她的脸颊,然后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愣地答:“李——”
话未落,林漠骁捏着她的下巴骤然往右一甩,她狼狈地扑在地板。
白玉般一节节的脊骨凸出,柔美而羸弱。
呜咽声越来越大,林漠骁无动于衷,冷冷地命令:“坐起来,不许哭了。”
她爬起来,匍匐在他的膝盖,眼泪完全止不住地流,林漠骁用指腹温柔地抹去,粗粝的感觉划过下眼睑。
睫羽抖动,“让我走。。。。”
他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他才能满意。
她不明白,他的眼中分明没有一丝情,一丝欲,他像看摆在菜市场的肉一样看着她。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李婉青察觉到男人逐渐沉下来的脸,她心中的恐慌愈加强烈,她心一横抓住他的手,鬼使神差地喊道……
“我再也不……”
与此同时,搁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响起。
林漠骁抬眸看了一眼,下一秒,挥手推开她。
他站起身走向阳台,雨后的风冷而潮,拂过他的脸,吹开污秽,再也不见一丝戾气,彷佛刚刚屋内的一切恶行都未曾发生。
“哥,你没回酒店吗?”秦芷大着舌头讲话,听起来还有几分醉意。
林漠骁听到自己的胸腔狂烈跳动了几下,随后安静片刻。
她也只有在醉酒后愿意给自己打电话了。
安静过后,突然变为更加剧烈的跳动,林漠骁带着笑意的嗓音,“回家了。”
“哦,我还以为你——”话说一半,被另一道男声强硬打断,“磨叽什么呢?等我给你脱|衣服?”
“嘟嘟嘟……”
秋季的院落通常寂寥的可怖,连聒噪的蝉鸣都消失,只剩风裹夹着落叶扑簌簌地往前滚,越滚愈大,滚成巨大的雪球,再也不可控。
李婉青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她挣扎着抓起自己的衣裳,胡乱套上,转头就看到高大的影子。
无声无息,明明长得如此健壮,走路却没有一点声音。
李婉青瑟缩着往后退,始料未及的,林漠骁只是挑眉:“你可以走了。”
他不需要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