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律风哼了哼。
束言手刚触到门帘,胸前就是一痛。
整个人被顾九渊踹下了马车。
束律风的马从他身边踱步而过:“就知会是这种结果。”
束言坐在地上,望着飘飘扬扬的雪花。
好冷。
心好冷。
大哥好无义,妹妹好无情。
他决定,不跟他们回京了。
他要去浪迹天涯,挣许多许多的银子,不给无情无义的狗东西花。
眼前,出现一只胖乎乎的小肉手:“起来,你若是嫌冷,我带你上傅府的马车。”
束言抬头。
傅莹的脸,被冻的通红。
就连鼻尖,都是红的。
圆圆的眸子,亮的像某种小动物。
束言沉默片刻, 伸手握住傅莹的手。
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
京城,其实也挺好的。
富硕之地,生意好做。
束言跟着傅莹上了傅府的马车。
束律风回头扫了一眼,又看向前方束长安的马车。
心底溢满浓浓的暖意。
他的弟弟,妹妹,都好好的活着。
本该死去的他,也被妹妹拉了回来。
此生, 只要这二人平安顺遂,他这个当大哥的,便知足了。
束律风抬头望着灰色的天空,嘴唇轻动:“娘,你瞧见了吗?”
他有个好妹妹。
娘有个好女儿。
如果不是束长安,他的肉身,和束言的灵魂,早已腐烂。
种种迹象表明,妹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来自天外。
可那又如何。
永远都是他的妹妹。
唯一的妹妹。
束律风轻夹马腹,走在束长安的马车一侧。
默默的护着,默默的守着。
此生,便足矣。
戎马半生无心愿,生生死死如饮水。
沧海桑田饯如蜜,时时刻刻留身前。
后半辈子,为王爷效忠,陪在长安身边,是他多年来的心愿。
如今,终是能实现了。
只是长安长大了,不再是爱吃蜜饯的孩子了。
没有陪伴她长大,是束律风此生最大的遗憾。
雪越下越大,闲来无事,一行人走的很慢。
半路上,和皇上派来的信使遇见。
束长安才知,束国年死了。
皇上信中言,束国年死前便已疯魔。
每日闹着要牢头给他下跪。
要出去看天象。
最后甚至连饭都不知道吃。
近来下雪,北风呼啸,没有熬住。
束长安收到信时,内心没有半点波澜。
束国年此人,自私自利。
一切看似不是他造成的。
实则根源全在他那。
如果他没有将杜水苏抬进束府。
便不会有束若云和束云荷的悲剧。
这一切,都是因为束国年没有管好自己的老二。
生而不养,生而不育。
让杜氏将束若云和束云荷带歪了。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孩子三观建立在父母的三观之上。
原生家庭的悲哀,能毁了一个人的一切。
束若云和束云荷跟在杜氏身边。
耳濡目染之下。
认为杜氏那样的生活,才是正常的。
所以,她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
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行为不妥。
束国年一心想要转正。
可那又如何呢。
汲汲营营,死在牢里,都没有达成他夙愿。
许是死前,他会看到愿望成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