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妙汐心急如焚,一路不顾阻拦,径直闯入天衍宗宗主的静修之地。此地云雾缭绕,静谧得唯有风声与远处瀑布的低吟。宗主一袭素白长袍,负手而立,似早料到她会前来,只是微微侧身,目光平和,示意她先平复心绪。
“宗主,我实在不解!”于妙汐上前一步,急切地拱手问道,“眼下星衍混元阵危在旦夕,为何不能选那两位灵力高深的前辈替代缺位之人?他们威名远扬,灵力雄浑,定能撑起大阵,保我天衍宗周全,您为何执意不肯?”于妙汐眉眼中满是焦虑,发丝因一路疾奔有些凌乱,平日里灵动的双眸此刻写满了疑惑与不甘。
天衍宗宗主轻轻叹了口气,抬手一挥,石桌上现一壶清茶、两只茶杯,茶香袅袅升腾,似要驱散这凝重的氛围。他示意于妙汐坐下,声音沉稳,不急不缓:“妙汐,你只看到灵力高深这一层,却不知星衍混元阵精妙玄奇,绝非单凭灵力深厚就能驾驭。此阵自开宗祖师所创,内蕴星轨、混元二道之力,讲究的是布阵者灵韵契合、心意相通。”
于妙汐紧攥衣角,却还是耐着性子听着,眼中疑惑未减。宗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续道:“那两位前辈,灵力固然超凡,可阵法一道,契合为基。星衍混元阵运转时,阵中之人灵力需如潺潺溪流,交融汇聚,依特定轨迹循环往复。阵内灵力流转瞬息万变,一个念头偏差、一丝灵韵不合,便会如脱缰野马,冲击阵基,致使大阵崩塌。”
“就说上次演练,临时换了位灵力卓绝的客卿入阵,结果呢?看似灵力充沛,注入阵眼刹那,本该温润滋养阵纹的灵力,却狂暴冲撞,毁了小半阵纹。修复耗费数月之久,差点折损宗门根基灵脉。”宗主眉头微蹙,似忆起当日惊险,目光凝重。
于妙汐心头一震,想起宗门那段艰难时日,不由得身子前倾:“可当下局势紧迫,若不尽快补齐人手,外敌环伺,一旦来袭,我宗如何抵挡?星衍混元阵不开,护山大阵威力锐减,宗门上下危如累卵呐!”
宗主搁下茶杯,双手背后,踱步走向窗边,凝望远处山峦:“妙汐,为今之计,急不得。人选需从宗门子弟中细细甄别。我天衍宗传承千年,自有契合星衍混元阵灵韵之人,不过隐匿于寻常修炼间,尚未展露锋芒。这几日我日夜推演,依灵脉走势、子弟修炼功法特质,已有些眉目。”
于妙汐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忙起身跟到宗主身旁:“当真?还望宗主明示,弟子愿全力协助搜寻、培养此人。”
宗主转身,目光温和又坚定:“阵中之人,灵韵要如水般柔顺包容,能契合各方灵力;功法路数不可过于刚猛,以防灵力入阵失衡;心性还得沉稳坚毅,大阵运转动辄数日,稍有浮躁就会前功尽弃。有位名叫苏羽的年轻弟子,平日不显山露水,却屡次在灵韵契合试炼中成绩斐然,灵力虽说暂不如那两位前辈深厚,但其灵韵之纯、融合之巧,堪称上佳人选。再者,阵法契合非朝夕之功,还需磨合演练。”
于妙汐默默思忖,心中豁然开朗,拱手行礼:“多谢宗主解惑,是弟子鲁莽了。原以为灵力至上,险些误了大事。”
宗主抬手扶起于妙汐,微笑道:“你心系宗门安危,急切之情我怎会不知?只是阵法一道,门道繁杂,往后遇事还需沉心细究。走吧,随我去瞧瞧苏羽那孩子修炼近况,星衍混元阵重启,不容有失。”
二人并肩步出静修之地,日光洒落,驱散最后一丝阴霾。于妙汐暗下决心,定全力辅助宗主,让星衍混元阵重焕神威,护宗门太平。往后修炼研习,也绝不再犯只重灵力、忽视契合的浅薄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