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了?”
林玄走上前来问道。
话音刚落。
只见那群乌鸦顷刻间飞走,刚升起的一丝阴气,也全然消散开来。
“乌鸦有点古怪。”
九叔望着那远去的乌鸦,一字眉微皱。
刚才那阴气乃是从乌鸦群中散发出来的。
虽然极其微弱,却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隐隐有股被人盯着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是不祥之兆吗?”
林玄瞟了眼远去的乌鸦问道。
还没等九叔开口。
只见任发缓步走上前来,先一步开口道:“九叔,当年看风水的说,这块坟地很难找的,是一个好穴!”
“不错。”九叔不再多想,回应道,“这块穴叫蜻蜓点水,穴长三丈四,只有四尺可用,阔一丈三只有三尺能用。所以棺材不可以平葬,一定要法葬!”
“了不起!”
任发心生佩服,竖起了大拇指。
“法葬?”文才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师父,什么叫法葬?是不是FA(四声)国式葬礼?”
“你少丢人。”
九叔压低声音呵斥一声,旋即走到墓前。
仆人们拿着家伙上前,问道:“九叔,都祭拜完了,可以动土了吗?”
九叔点头道:“动土吧。”
仆人们得令,齐唰唰上前摆弄家伙,推倒墓碑。
秋生问道:“师父,到底什么叫法葬?”
“早就教过你们了,这还不懂?”
九叔无奈叹了口气。
这两孽徒,是一个也没记住啊。
林玄站在一旁,看向任发笑道:“法葬就是竖着葬,没错吧,任老爷?”
任发眼睛一亮,眼带赞赏道:“没错,那个看风水的人说过: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棒!”
“继续。”
九叔面带欣赏,微微抬手示意林玄继续。
能知道法葬,并不新鲜。
如果能看出更深层次的问题,那才是真学到家了。
林玄微微扬起小脸,继续问道:“任老爷,我看这事不太灵吧?”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阿威面色一沉,连忙呵斥道。
任发白了阿威一眼,呵斥道:“你闭嘴!小道长说得一点没错!”
“我、我也是为表姨夫你好嘛。”
阿威满脸尴尬,连忙退到后头。
文才和秋生偷笑起来,早就看这阿威不爽了,刚才还一脸猥琐相缠着任婷婷。
不由得心里也有些得意,还得是小师弟出马啊!
一旁的任婷婷,望着林玄的眼里,扑闪起光亮。
这小家伙,平时可可爱爱的,还有点高冷不好说话。
可一说到正事,脸上满是自信和从容。
一颦一笑都莫名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魅力。
林玄压根不在乎这些插曲,淡淡道道:“任老爷,您继续。”
“呃……”任发讪笑着摇了摇头,顿了顿说道,“这二十年来,我们任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差,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风水先生跟你家必然有仇。”
林玄脚步一停,眼神锐利说道。
任发一惊,不解道:“有仇,这是从何说起?”
“老太爷生前,是不是跟那风水先生有过节?”
任发眼神闪烁,迟疑道:“这块地本来是风水先生的,先父知道这事,就用钱买下来了嘛。”
林玄眉眼轻抬,笑道:“确定只是利诱?”
“这……”
林玄笑容更盛,捏起让寒国男人破防的手势,“就没有那么一点点威逼?”
“这……”
任发被问得无言以对,讪笑起来。
“师父,我说完了。”
林玄回到九叔身旁,摊了摊手。
“阿玄,说话还是得圆润些。”
九叔微微低头小声提醒,可脸上却写满了满意。
这小家伙,真是一点没少学,甚至都超纲了!
所谓风水风水,乃是看天地看格局。
再复杂,不过好坏二字。
而风水背后牵涉的人,乃是人情世故和江湖险恶。
人心可比风水复杂得多啊。
林玄小小年纪,能有这等洞察力,实在是让人欣慰。
“九叔,你这小徒弟厉害啊。”
任发微微擦了下额头的汗,苦笑起来。
“任老爷谬赞了。”
九叔背起手,缓步走到墓前。
任发好奇道:“九叔,你这小徒弟是怎么看出来的?”
九叔淡淡道:“任老爷,你看这蜻蜓点水穴上,盖的全是洋灰。”
“有问题吗?”
“蜻蜓点水穴必须雪花盖顶,否则棺材头碰不到水,何来的点水?我那小徒弟,就是从这看出端倪的。”
九叔扭头看了眼林玄,缓缓说道。
林玄微微点头,笑了起来,表情自然又流畅。
心中却暗道: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
任发面色一变,怒道:“那风水先生是故意害我任家?”
九叔心里嫌弃,摆手道,“他还算有良心了,叫你二十年后起棺迁葬,最多害你半辈子。”
任发激动起来,不爽道:“半辈子还不够?我们任家这二十年……”
“非也。”九叔摇摇头,严肃起来,“他要是不告诉你,何止二十年?你这一代,乃至往后十八代,全得遭殃!”
任发闻言眉头紧皱,望了眼身旁被掘开的坟,满是后怕。
“挖出来了!”
一个仆人喊了起来。
众仆人立刻围在四周,摆好牵引架。
三下五除二就把竖着的棺材,拉了上来。
“松绳,起钉!”
九叔吩咐一声,旋即面相任家众人,厉声喝道:“今天是任公威勇重见天日,凡年龄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还有四十八,属鸡属牛者,一律转身回避!”
话音落下。
被点中者纷纷背过身去。
四个仆人已经站在棺材的四角候着。
九叔微微点头,沉声喝道:“回避完毕!大家整理衣冠,开棺!”
四个仆人一齐上前。
八只手抓住棺材盖的四角,缓缓使劲抬起。
却只见那棺材盖纹丝未动,好似被什么东西死死吸住!
下一刻!
凄厉的惨叫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