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年走到冯伟跟前,上下打量了冯伟几眼,回头对皇上道:“若是臣手段太过温和,恐怕问不出什么。”
皇上瞬间明了:“你只管问,朕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事,朕还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赵妃是女流之辈,血腥的东西,只怕她看不得。
“赵妃……”
赵妃抢先开口:“皇上,即便是在臣妾面前,将此人剥皮拆骨,臣妾眼都不会眨一下,臣妾必须留在这里。”
皇上没再多说什么,他倒是好心好意,可惜别人不领情。
赵妃这性子,一点都不讨喜。
陆江年的面容,格外冷峻,薄唇紧抿成一条无情的弧线:“冯伟,你胆子是真不小,居然敢行刺三皇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房间里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说,是谁指使你的!”
冯伟的眼皮动了动,依旧沉默。
面圣的时候,身上不许携带利器,陆江年的软剑已经留在了门外,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冯伟的穴位上点了几下,冯伟立即倒地抽搐起来。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现在,是不是身上疼痛不已,恨不能咬舌自尽?”
冯伟面如死灰,第一次开了口:“杀……了……我”
陆江年冷笑:“死都不怕,却不肯招供,看来,你倒是忠心啊。”
三皇子适时开口:“太子养的狗,忠心的人自然就是太子,陆江年,你还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你是不是要包庇太子?”
陆江年根本就没看三皇子一眼,蹲下身,面无表情看着抽搐不停、面容扭曲的冯伟:“不说,那就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接着,他在冯伟的胸口又点了几下,冯伟的脸,一下就涨成了猪肝色,好似根本喘不过气来。
冯伟双眼凸起,青筋暴涨,看起来十分吓人。
陆江年拿捏着时间,又身上在冯伟身上拍了两下。
冯伟忽然能够顺畅呼吸,呛咳了几下,脸色才好了些许,那种窒息濒临死亡的感觉,真是恐怖。
陆江年冷笑,“说不说。”
冯伟依旧是油盐不进的模样。
陆江年眼神一厉:“有点意思,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你还撑不撑得住。”
说着,他将掌抵在冯伟的锁骨处,化掌为钩,运用内劲,刺破了冯伟的肌肤,就这样硬生生,将冯伟的锁骨,拉了出来。
冯伟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痛得他近乎晕厥过去。
赵妃都忍不住别开了眼,居然徒手拆骨,太血腥了,她真是低估了陆江年的狠辣。
三皇子则是打了个寒战,陆江年,真是狠啊。
陆江年将血淋淋的骨头,放到了冯伟面前:“说不说,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每问一次,你若是不肯回答,我就将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为止。”
冯伟奄奄一息,从被抓到现在,他一直留着这条命,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还能见到想见的人。
事到如今,他绝望了。
陆江年审问人的手段,他曾经见过一次,真的生不如死。
他不想落在陆江年手上,痛不欲生之后,还是逃不开死亡的结局。
罢了,像他这种人,的确该死。
事情的发展,虽然和当初预测的不一样,但是闹到了皇上跟前,想必二皇子该满意了吧。
他没必要撑下去了,他觉得,他也撑不下去了。
心念一转,冯伟终于喊出了一句:“是太子殿下指使我,刺杀三皇子的。”
说完,他便要咬舌自尽。
陆江年眼疾手快,立即卸下了他的下巴。
“想死?”
“没那么容易。”
三皇子立即跳起来:“父皇,你听到了,冯伟说是太子指使的。”
就在此时,太子正好赶到。
他不慌不忙朝皇上行礼:“父皇,为何冯伟会在这里?”
皇上的脸,格外冷静,目光如炬看着太子:“朕还想问你,你倒反过来问朕。”
三皇子急不可耐地冲到太子跟前:“你少装模作样了,你派冯伟到我府上,意图行刺我,被我躲过去了,人也让我逮到了,你还想抵赖吗?”
“太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闻言,才恍然大悟,他目光清澈,看向皇上:“父皇,儿臣敢以仙逝的母后起誓,冯伟所为,绝对不是儿臣指使的。”
“事实上,从几日之前,他就忽然不知所踪了,儿臣一直派人寻找他的踪迹,也将此事拜托了孙家帮忙打探。”
三皇子冷哼:“孙家的话,绝不能信。”
“你说你不知道,他冯伟是你的人,谁人不知,你以为你抵赖得了吗?”
太子听了之后,又反问他一句:“三弟,我岂会那么傻,若真的要刺杀你,怎么会用冯伟?”
“再说,我与你,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我根本就没有刺杀你的必要。”
这些话,颇有道理,皇上的表情,也和缓了一些。
“方才他喊的话,你也该听到了,这又作何解释?”
太子踱步,走到艰难喘息的冯伟身边,他目光晦涩:“孤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别人的人。”
“你跟了孤将近十年,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驱使你替他办事?”
“孤平日待你不薄啊。”
最后一句感叹,让冯伟羞愧地闭上了眼睛。
他没脸见太子!
陆江年的眼角余光,留意着皇上的动作。
皇上将冯伟这个表情,尽收眼底,想必对于此事,产生了怀疑。
那么,可以走下一步了。
“那么,殿下可能提供有力的证据,证明冯伟乃是他人指使?”
赵妃不甘心地说:“空口无凭,万一太子就是要反其道而行呢?皇上,你不能让太子三两句话,就摆脱了罪名。”
“若是这样,臣妾就一头撞死在皇上面前,求皇上彻查。”
皇上额角抽动,“行了,要撞死回你宫里去,朕还懒得看。”
三皇子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父皇,这是从冯伟身上找出来的令牌,太子,难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太子走过去,拿起那枚令牌,肯定地摇头:“从未见过这令牌,东宫的令牌,不是这样的。”
陆江年举目望去,身躯一震。
皇上显然注意到他整个反应,目光深沉看了他一眼。
陆江年与他对视,然后抬手摸了一下胸前伤口的位置。
他的手指,还带着冯伟的血迹,落在衣衫上,染出了点点红斑。
皇上若有所思,便对赵妃道:“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