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大殿上,除了与宇文华一党的大臣外,其余的全部到齐。
“陛下驾到!!”
太监总管尖利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所有大臣疑惑地左顾右看,似乎不太相信这个消息。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时,一抹惹人注意的明黄色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抬头看去,只见老皇帝脸色阴沉,脚步沉重地从侧面走出来,他身后跟着易安与大皇子等人。
所有人确定上面站着的真的是皇帝之后,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叩拜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雄浑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大殿。
他们心中疑惑,明明刚刚大殿外面还有宇文华的人把守着,不仅陛下还在昏迷,还传出大皇子已经重病身亡的消息,怎么转瞬之间,朝堂局势又变了?
正在他们跪在那里不解时,老皇帝又开口了:“诸位爱卿,今日,宇文华与二皇子擅自闯入勤政殿,意欲用假诏书将皇位传与二皇子,还对大皇子下毒,以绝后患。”
“他们目无朝纲,滥用职权,构陷忠良,残害手足,还想对朕下手,实在是罪大恶极,朕现在已经将他们关进监察司,从重处罚。”
“朕已经给了二皇子太多机会,可他从小不学无术,长大贪图享乐,性格乖张善变,还雇人行凶,对自己的兄长下手,实在是令朕太失望了。”
“朕日思夜想,思虑良久,太子之位,最合适之人,当属大皇子章珩!今日,朕就在诸位爱卿面前,亲自宣告,封大皇子章珩为我大昭太子!”
老皇帝中气十足,一口气说完,目光从底下群臣脸上扫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大皇子走到台下,跪在最前面,领旨谢恩。
老皇帝亲自下旨,所有大臣哪里有违抗的道理?更何况,二皇子作出此等谋朝篡位之事,就算他们之前支持二皇子,现在也不敢再承认,否则定会被当成宇文华和二皇子的帮凶,连项上人头都能丢了。
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顺着皇帝的意思走就行了。
他们再次齐声跪拜,高喊:“陛下圣明!”
易安也站在一旁,眼含笑意地看着大皇子微微俯身,跟着群臣说道:“陛下圣明。”
老皇帝抬起右手,高声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所有人全部站起身,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等候皇帝下一步的指示。
这时,大殿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大臣们想往身后查看情况,可碍于皇帝还坐在上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老皇帝循声看去,只见苏玉着一身青色官袍,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快速走近大殿。
在他快步入大殿时,侍卫们全部都守在了乾清宫的门口。
苏玉独自一人踏入大殿,径直来到老皇帝面前,拱手禀告:“臣苏玉参见陛下。陛下,城外流民又聚集起来,说是要攻进我大昭都城,将陛下您活捉,为死于战乱的百姓报仇......”
“大胆!”苏玉话还未说完,就被老皇帝厉声打断,“这些贱民,竟敢口出狂言!”
“陛下,臣以为,陛下刚刚说的,有两点不对,一则是,那些流民,乃是战乱之地的遗民,他们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痛失家人,并非陛下口中的贱民;二则,他们之所以成为流民,全是拜陛下所赐,若不是陛下横征暴敛,好大喜功,喜好征战,他们就不会沦落至此,今日他们他们所说的并非狂言,而是他们早就想喊出来的真心话。”
“苏玉!在陛下面前,你竟敢如此说话!陛下的是非功过,由不得你来评判!”一位朝中大臣急言令色地指着苏玉斥责。
老皇帝气结,眼中不复之前的柔和,转而变得凶狠,他两只手放在龙椅两边的龙头把手上,冷声说道:“苏玉,你不要仗着自己有功,就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
苏玉懒得听他那些废话,直接打断他:“陛下,臣脑子清醒得很,一点都没有胡言乱语。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的南越皇帝?”
此言一出,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什么?南越?”
“苏大人怎么会提到南越皇帝?”
老皇帝心中一惊,苏玉身边站着的大皇子也有些迷茫,他们似乎都不明白,苏玉为何突然提及南越皇帝。
“南越皇帝文苏卿?”老皇帝似乎已经猜到了苏玉的身份,只是,当年靖南王传来的消息是,南越皇宫逃出来的是一个女孩,苏玉怎么可能会是......?难道他是南越皇室宗亲?
他否定了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指着苏玉质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苏玉冷笑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双脚一蹬就往老皇帝那边飞去。
大皇子眼疾手快,一把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刀,追了上去,在苏玉快要将剑指到老皇帝咽喉时,他用刀尖将那软剑一下子挑开。
老皇帝惊慌失措,却还坐在龙椅上,保持着帝王的沉稳。
底下诸位大臣却是大惊失色,一看苏玉随身带剑进宫,便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纷纷找地方躲起来,门口那些侍卫则鱼贯而入,将那些大臣全部围起来,防止他们到处乱跑。
大皇子将苏玉挑开之后,站在老皇帝面前质问道:“苏玉,你这是做什么?”
苏玉左手轻轻抚过手中的软剑,眼中寒光乍现,冷声回答:“做什么?自然是让大昭改朝换代啊。大皇子,你现在滚开,我还能饶你一命。”
大皇子没料到苏玉竟会将剑对准自己和父皇,他沉声喝道:“乱臣贼子,好大的口气!”
说着,他上前一步,举着刀就要往苏玉的肩上劈去,苏玉一个滑步弯下腰,灵活地躲过了大皇子的进攻,而后站在易安面前。
“大都督,快将这乱臣贼子拿下!”大皇子大声喊着,对易安下令。
易安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慢慢放在苏玉瘦弱的肩上,往前走一步露出半张似笑非笑的脸:“殿下是说,拿下苏玉?”
不等大皇子开口,老皇帝就急切地说:“快,把苏玉带下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玉手中的剑刺穿胸口,速度之快,让大皇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殷红的血慢慢从伤口处溢出,老皇帝瞪大眼睛,低着头看向自己胸前的那个血窟窿。
“你......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