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后面应该怎么做?”
田妈妈说:“姑娘要记住,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自私的,便是他们愿意付出,那也是因为收获到的比付出的要多得多。而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付出,最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愧疚。”
“愧疚?”
小妹琢磨愧疚两个字,可实在无法参透到底怎么做。好在现在还早,她还有时间可以考虑。
司家三姐妹回京,也并不等于轻松,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相反,皇上让贵妃安排了两个教习姑姑,专门教授三人的规矩礼仪,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也请了女夫子来教授。
倒也不是要她们学得多好,而是既然回京了,贵女的体面总还是要有的。
二妹本就是一板一眼的性子,虽然累也不说什么,小妹却像发了狠似的,从前最喜欢喊累抱怨的就是她,现在学起来比谁都认真。
最懒的反而成了司沐颜。
她是真的难受,以前在乡下,想要吃得好住得好,只能靠头脑和勤奋。现在她有钱又悠闲,为什么要努力啊!
每天学下来,司沐颜觉得自己都要散架了,别说想侯府的将来,就是自己的明天,她也懒得去想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长公主的帖子递过来,说是邀请三位姑娘去参加赏花宴。
教习姑姑便告知三位姑娘,这长公主府的事情。
“长公主是先帝妃嫔的第一个女儿,嫁给了南阳赵家子,不过因为身体缘故,二十七才生下女儿赵宁县主,而后便再无子嗣。这位赵宁县主如今已有十八岁,许嫁给宁王殿下。”
提到宁王,二妹抬起头问:“宁王殿下?可是那位大理寺卿?”
姑姑笑道:“二姑娘知道宁王殿下?”
二妹点头:“从前听封国公府的小少爷提及,说这位宁王殿下,也是位传奇人物。”
姑姑说:“不错,宁王殿下丢失多年,两年前才被寻回,他满腹才华,思维敏锐不逊于老宁王,皇上十分宠爱他。而后宁王在大理寺历练,几桩大案里头立了功,便做了大理寺卿。”
二妹很是惊讶,回京两年就做了大理寺卿?不对,一年!去年封子舟就离开京都了,话语里对这位宁王殿下,是非常恭敬的。可见宁王当真有本事,绝不是只靠皇上宠爱的人。
小妹则垂眸思索着,皇上应当是非常宠爱他的,不然一个从小流落在外的人,凭什么回来就做了大理寺卿?而且,皇上与宁王府应该也有什么联系,或许正因为愧疚呢。
愧疚,才会给予。皇上定然对这位宁王有愧疚,她又要怎么做,才能得到皇上的愧疚?
姑姑又说:“宁王与赵宁县主自幼定了婚事,就要成亲了。是因为长公主殿下舍不得女儿,才想要再留两年。”
二妹疑惑问:“姑姑方才说,这位宁王殿下自幼走失,既然走失了,又如何与县主定下婚事的呢?”
姑姑脸色有些难看,想了想才说:“这些话去到外面不太好说,但你们也不能不知道。宁王殿下不是自幼走失的,而是襁褓里头被人掉包了,前些年才发现真相,被寻了回来。”
真假公子哥的戏码呀。
司沐颜算是来了点兴致,又恶趣味的问:“那要是再晚几年发现,赵宁县主岂不是可怜了?”
姑姑也露出同情的神色:“好在并未太晚。”
司沐颜又问:“那那个假的宁王呢?”
这样的皇室辛秘,虽然已经不是辛秘了,但胆敢污染皇室血脉,哪怕他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幼童,也不可能被原谅,自然是直接被处置了。
姑姑却不好在三位姑娘面前说这些,遂岔开话题:“那是宁王府的事情,往后你们若是遇见宁王殿下,行礼便是,倒也不必如何。这一次长公主的赏花宴,其实是专门为你们而办,当是得了太后娘娘的安排,故而你们也不必怕,长公主是和善人,定会护着你们的。”
却又忍不住叮嘱:“三位姑娘,侯府毕竟从前出过事,如今归来难免招人非议。若是宴席上有那些不长眼的人说闲话,你们也不必当真,若实在过分,只管去请长公主殿下,替你们做主即可。”
这一点三姐妹当然有所预料,当下都点了头。
姑姑又大致说了一下京都各府的情况,这个就有些多了,司沐颜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记性不太好,还有些脸盲,以前在宋集村,她是接触多了,才知道谁是谁。
现在光靠说,她哪里记得住啊。更何况还有这些世家之间的关系,更是难上加难。
“这次赏花宴,来的都是些夫人少女,也是想让你们多接触其他的女郎,将来在京都走动,也不会太困难。”
司沐颜听得脑壳都大了,晚上洗漱完啥都不想做,早早的爬上床想睡觉。
她的妈妈姓尤,是个十分严谨的,也有些严肃,见状赶紧来劝:“大姑娘这么早就要歇下了吗?现在还早,可以练字或者看会儿书。”
司沐颜心中清楚,她的妈妈与二妹小妹的妈妈不一样,这位尤妈妈不单单是来伺候她的,更是监督。她不在意被监督,但绝不会让人骑到她头上来。
“尤妈妈,你坐过来,我有些事情要你去做。”
尤妈妈心中一紧,连忙过来,却也不敢坐,站在那儿恭敬地问:“大姑娘是有什么事情?”
司沐颜说:“当年安乐侯府好歹也是高门,又与太后娘娘有亲,想来相熟的人家绝不会少。一朝受了牵连落魄,这愿意替侯府说话的,明哲保身的,还有那些个落井下石的人家,应该也不少吧?”
尤妈妈眼神有些飘忽闪躲。
司沐颜又说:“尤妈妈是宫里赐下给我做大妈妈的,之前与我说,你在京都待了三十余年,之前是王府的主事妈妈,对京都各府的情况都十分了解。这些事情哪怕你之前没有太过关注,但让你去查,应该也不难吧?”
尤妈妈心中发苦,看来,是她小看这位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