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妍,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是我在暗无天日里支撑下去的信仰!”
苏丹的指尖仿若羽毛轻触,轻轻描摹着林小妍的手背,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他忽然将那只手贴在自己颤抖的脸颊上,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指缝,像是积蓄已久的情感决堤泛滥。
";十年了...";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管中挤出来,带着触目惊心的血丝。
";三千多个日夜,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你坐在我家楼下的台阶上,白裙子被风吹得像朵蒲公英,轻盈又美好。
曾经,我满心绝望,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你,可上天怜悯,承蒙上天青睐眷顾,又把你送到我身边,这简直是我此生最大的救赎……”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闪烁着幽蓝数字,在这死寂般的暗室里,那光亮愈发显得诡异。
幽蓝的光映着林小妍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梦幻般的光影,如梦似幻。可苏丹此刻无心欣赏,他满心满眼都是汹涌的爱意与倾诉的欲望。
苏丹饱含热泪,深情地凝视着熟睡的林小妍,鼻子忍不住抽泣了一下,声音颤抖着,近乎虔诚地喃喃低语:
“小妍,你知道吗?这半年多来,即便面对你的疏离、冷漠,抗拒,我也从未伤害过你,更没有强迫过你。
我爱你,而最初你爱的也是我,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回心转意。我想要的,不只是你美丽的容颜和动人的身体,而是你那颗完整的、全心全意爱我的心!
你是我活下去的意义,是我灵魂的寄托!”
苏丹抹了一把眼泪,有点恨恨地说道:
“你现在爱李明博(苏醒),我不怪你,哼,可李明博是个穷小子,他怎么能跟我比!
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来,我隐姓埋名,流亡他乡,在异国的街头风餐露宿,在陌生的城市受尽冷眼,历经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一瞬间,往昔的回忆如同一部老旧却清晰的电影,在黑暗中骤然亮起。
苏丹仿佛穿过时光隧道,回到了十年之前的那个盛夏。
那是暑假的一个傍晚,蝉鸣声像烧红的铁丝般灼烫着空气。
二十岁的苏丹抱着篮球冲进家属楼阴影里,汗水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汇成小溪。
拐角处突然飘来一阵花香——然后便是瓷器碎裂的脆响。
“你赔我的花瓶和蛋糕!”
少女的惊叫让苏丹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花瓶碎了,散落的百合花瓣间,十四岁的林小妍跪坐在水泥地面上,草莓奶油沾满了她雪白的袜边。
一块碎瓷片嵌在她掌心,血珠顺着纤细手腕滑落,在夕阳下像滚动的红宝石,夺目又惊心。
林小妍捂着白瓷般的玉手,一颗豆大的眼泪从她眼里滑落下来。
“对不起!别动……”
高大帅气的苏丹扔开篮球,校队背心擦过她脸颊时,强壮的肱二头肌上带着青柠味的汗味,混合着青春特有的荷尔蒙气息。
当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颤抖的手,拔出瓷片,用自己的手绢包住她的伤口,少女睫毛上悬着的泪滴终于坠落,砸在他手腕上,凉得如同初春尚未散尽寒意的雪水,一下子沁入心底,刻骨铭心。
林小妍突然抬头。
暮色透过楼道玻璃窗,在她瞳孔里淬出琥珀色的光,哀怨清澈,楚楚动人望着苏丹,那目光像带着倒钩的箭矢,深深地扎进苏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马尾辫扫过他手臂,发梢沾着奶油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荒原上采过的蒲公英——轻轻一吹就会散落天涯的那种。
后来苏丹才知道,那天林小妍等的是他妹妹史可馨。
两个初二女生约好要去他家庆祝生日,他撞碎的是林小妍为妹妹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那天夜里,苏丹骑着自行车跑遍半个城市。
他一心想买一盒同样的蛋糕和花瓶,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可大多数店铺早已打烊。
寻寻觅觅许久,他终于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西点花店,可惜店里只剩最后一块黑森林蛋糕。
他浑身湿透地出现在自家门前,手里的蛋糕盒上还滴着汗水。
林小妍抢先为他开门时,换上了妹妹草莓图案的睡裙,她比妹妹高了半头,发育的更早的胸,饱满得像抽穗的玉米。
苏丹见状,脸 “唰” 地一下红了,他局促地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塞到林小妍手中,结结巴巴地说道:
“赔…… 赔给你的。”
苏丹的视线像受惊的麻雀,从她胸前饱满的曲线仓皇逃开,却撞上她身后史可馨促狭的笑眼。
“哎,哥哥,今天是我生日,你送玫瑰花给小妍是什么意思?”
史可馨站在小妍身后,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都是愤愤不平。
“蛋糕……蛋糕是给你买的!”
苏丹暗恋的心思像被妹妹无情的拆穿了一样,慌忙不迭的解释,声音都带着几分窘迫。
林小妍看到他狼狈尴尬的样子突然笑出声,忍不住 “扑哧” 一声笑出声来,嘴角梨涡里盛着羞涩的月光,晃花了苏丹的眼,让他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
第二天清晨,史可馨睡眼惺忪地醒来,在书桌里惊喜地发现一个崭新的粉色文具盒,还有她心心念念许久的索尼随身听。
文具盒里面整齐排列着草莓橡皮擦、柠檬味荧光笔,还有张字迹凌厉的纸条:
";亲爱的妹妹,祝你生日快乐,帮我追你闺蜜,条件随你开。";
史可馨对着哥哥——史可为的纸条无奈地翻白眼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似平常的夏天,将会彻底改变他们三个人的命运。
就如同林小妍也无从知晓,苏丹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她包扎伤口的那条蕾丝手帕,怎么也舍不得洗,视作最珍贵的宝物。
史可为也预料不到,两个月后,他会为了林小妍失手杀了人,从此人生轨迹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