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邦这两天也没有闲着,专心的跑老弟上学的事儿。
他原本以为,在这个年代跑这些应该比后世轻松,不用担心证明“你爸是你爸”那种倒灶的事情,但没承想,也不容易。
没有任何机器,都是人说了算,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要打交道的人多了,麻烦自然也多。
好在总算是搞完了,明儿就能送老弟去上学,已经八岁的来福,只能去上一年级,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郝邦买来了练习本,还有铅笔和小刀之类的文具,又破费了一笔。
傻柱来的时候,郝邦刚削好铅笔,正趴着刮铅笔芯。
“合着你在家啊,叫你你怎么不吱声呢?”傻柱居然自己推门进来了。
笃笃笃!
郝邦还是一下一下的刮着,直到把铅笔芯刮好,张嘴一吹,呼!
铅笔灰喷了傻柱一腿。
“你......”
傻柱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忍了,他拍打,“一大爷叫你过去。”
“等着!”郝邦吐出两个字,提笔开始写东西。
他知道易忠海要干嘛,他在中院有内应。
不一会儿,郝邦写好了一张清单丢给傻柱说道:“把这个交给易忠海!”
“什么玩意儿?”傻柱接着纸张,低头细看。
纸是一张清单,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锅碗瓢盆,炉子暖水壶等等,都是过日子不可或缺的东西。
“把这些东西都给我还回来就完了,不然,哼哼......”郝邦没说不然咋地,免得被抓住话柄。
“你这是采购新家家具来了?”傻柱吸了口凉气。
他不知道郝邦家到底有多少家具被拿了,但觉得......清单上太他妈的齐备了,除了不要尿壶,其他一样不拉。
“快去,晚了又是一夜过去了哈......”
“这......”
傻柱面孔一僵,听懂了郝邦的潜台词,不服气的拿着清单走了。
回到中院,傻柱把清单丢给易忠海:“一大爷,那小子端上了,说要这上面的东西,少一样不算完,继续堵。”
“他说了堵锁芯的事儿?”易忠海眉头一挑,有些兴奋。
“没有,反正就是那意思吧,那小子贼得很,一点儿话柄都不留。”
“他妈的......”易忠海低头看清单。
这一看,他气着了,你们家什么时候丢了这么多东西?
碗也就算了,筷子也要?
易忠海把清单传给刘海忠,刘海忠看了再传给阎埠贵。
然后一一传下去,直到院里人都看过了。
所有人都被清单上的内容给气着了,但所有人都看着易忠海不说话。
毫无疑问,他们是在等易忠海发话,他们知道聋老太太那边是大头。
“这样吧,给他!”
易忠海想了想说道,“当时谁拿了他家的东西,现在都回去搬来,搁在中院这边,我统计一下,看看缺多少,你们别想藏私,不然缺的东西,一起平摊。”
这下大家无话可说,纷纷回去,一个个开始往中院倒腾。
这时候郝邦晃悠悠的过来了,看着禽兽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搬东西,感觉十分爽。
过了一阵子东西搬完了,就连易忠海都去聋老太太那边,搬来一个金丝楠的柜子,不过还有一个柜子没有搬来。
郝邦不矫情,拿着清单一个个的清点,桌椅板凳这些贵重木头做的家具,他都在清单上打了勾,其他的锅碗瓢盆他一个没要。
妈的,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乙肝?
“你几个意思?”易忠海看着郝邦把东西分成两边,诧异道。
“算我吃亏便宜你们!”
郝邦指了指自己要的这部分说道,“这些就算了,我直接拉回去,你们估计也找不到更好的......”众人闻言心中一松,但紧接着便听见郝邦继续说道,“其他的这些我不要,给我重新买新的去,看看这碗,还有这口锅......滋泥都没有洗干净,忒不讲究了,谁家媳妇儿这是,回头得改知道吗?不卫生......”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二大妈看着锅,脸上挂不住,这锅和碗是她拿出来的。
......
国营红星轧钢厂,白底黑字的牌子挂着。
厂门口熙熙攘攘的,都是进厂上班的工人,清一色的穿着工作服,有骑自行车的,但更多的是走路的。
这个年头,拥有一辆自行车,实在是不亚于在后世拥有一辆新能源,车子价格不便宜,但胜在用车成本低。
厂里的喇叭放着激昂的音乐,让厂门口和人流格格不入的郝邦觉得有点仿徨。
他以前听这种音乐广播,还是小学的时候做广播体操,做到了最让人无语的“车轮运动”。
老弟来福送去上学了,家里没有牵挂。
街道办的、派出所的手续,都搁在书包里,郝邦今儿要去轧钢厂办理顶岗的事儿。
“嘿嘿嘿,干嘛呢......”
一名身穿制服的家伙从厂门口的岗亭走出来,把站在厂门口的郝邦拉倒一边,然后冲着一辆开过来的军绿色汽车敬礼,“厂长好......”
郝邦看到,军绿色吉普车后面坐着一年纪不大的大背头。
大背头扫了他们一眼,吉普车没停,轰隆隆的跑着进了轧钢厂。
“这是嘎斯六九吧?”郝邦喃喃道,看到这种老古董可不容易。
212现在还没有出来!
“多新鲜!”
之前拉了郝邦的那哥们撇嘴道,“老毛子的东西,没点身份的人别想坐,你小子也不胡张事儿,李副厂长的车你也敢拦,小心他给你小鞋穿......诶不对,你不是我们厂的人吧?”
合着你才看出来?
你这种话痨的属性,当保卫科的保卫员,合适吗?
郝邦无语!
不过这倒是他误会了,现在的厂里保卫处之下有保卫科,而保卫科当中还有细分,一个叫保卫股,一个叫治安股,两个部门的职责不同。
不能统一的称呼为保卫员。
“大哥,谢了......”
郝邦掏出牡丹,给话痨大哥递了一根,“刚才那个就是李副厂长?我没见过,轧钢厂有几个李副厂长?”
“还几个,一个就不得了.....”
门卫大哥果然是个话痨,接了烟嗅一口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开唠,“刚才那是咱们厂分管保卫处、后勤的李怀德李副厂长,他呀,喜好那一口......”
哟,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曹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