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侧身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校医弯下腰,拿着酒精棉球在他脸上擦拭消毒。
陆言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身旁的谢鸢。
害怕谢鸢担心,亚瑟全程咬着牙忍痛。
好不容易消毒结束,校医又拿来药膏在他脸上涂抹。
凉丝丝的,倒是比刚才好受了些。
校医放下手:“好了。”
亚瑟闻言,立即站起身,背对着谢鸢瞪了校医一眼。
校医神情迷茫的眨巴了两下眼睛。
心想,咋了这是?我招他惹他了?
“该你了。”亚瑟转头对陆言说。
校医这时也准备好了新的消毒棉球:“坐过来吧。”
陆言走过去,却并未坐下,而是对校医说:“您直接把药给我吧,我回去自己擦。”
听到这话,亚瑟表情一僵。
该死,他刚才怎么没想到!
“也行。”校医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然后拿来两盒未开封的药膏和棉签,分别递给了陆言和亚瑟,嘱咐道:“早晚擦一次。”
“那这药费……”校医看着面前的三人,询问道:“你们是各付各的,还是一起?”
“一起吧。”亚瑟财大气粗,完全不在意这点小钱。
陆言皱眉,习惯性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亚瑟。
他这是什么意思?
故意在谢鸢面前表现吗?
陆言越想越不爽,“不用,我自己来。”
他可不想承亚瑟这个人情。
再说了,就一支药膏而已,他又不是买不起。
“不用,我自己来。”亚瑟阴阳怪气的模仿着陆言刚才的语气,重复道。
陆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得不承认,在惹人厌烦这件事上,亚瑟还真是个天赋绝佳的佼佼者。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隐有火药味。
校医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
谢鸢不动声色的上前。
“滴”地一声,付款成功,扣费消息也同步到了她的光脑上。
正在无声对峙的亚瑟和陆言一愣,同步回头。
“走吧。”谢鸢礼貌性的对着校医道了句谢,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亚瑟和陆言紧随其后。
“学姐,我把钱转你吧。”亚瑟迟疑着开口。
陆言同样有这个打算。
这药费虽然没多少,但对于经济条件窘迫的谢鸢而言,每一分一厘都来得不容易。
谢鸢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亚瑟。
“别转给我。”她表情认真的说:“这伤是我造成的,后续的治疗费用自然也该是我负责。”
“可是……”亚瑟还想说什么。
陆言打断他,微笑着说了句“好。”
阿芙莉和安德烈也和他们三个一起来到了医务室。
只是没进去,一直站在门口等着。
中途阿芙莉有事离开,外面就只剩下了安德烈一人。
安德烈抱着手靠在墙上,听到说话声,他偏过头看了过去。
谢鸢敏锐的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疑惑转头。
四目相交的一瞬间,安德烈的心跳停了一瞬,下一秒又加速跳动起来。
由于谢鸢的再三坚持,三位哨兵不得不在前方的岔路口和她分开。
谢鸢独自背着背包回到了宿舍。
宿舍空无一人。
把行李整理归纳好后,谢鸢进到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在洗澡的时候,谢鸢一直在思考打算,这十天假期她该做些什么。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得想办法解决她堵塞的精神力量。
虽然司空青说她可以去找向明月帮忙,但一次两次还好,要是再多几次,就算向明月不说什么,谢鸢自己也会不好意思。
而且她也不是很喜欢麻烦别人。
最好能找到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靠她自己就能做到的那种。
但在这之前,她还是得先找向明月帮忙疏通才行。
谢鸢按揉着疼痛不已的太阳穴,暗自想着。
洗完澡后,谢鸢穿着一身棉麻睡衣坐在椅子上,点开了和向明月的对话框。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们两个刚加好友的那一天。
【明月姐,你这几天有时间吗?】
二十分钟后,谢鸢才终于点击了发送。
比向明月的回复先一步到来的,是她的室友,何胜男。
宿舍门打开,看到谢鸢的瞬间,何胜男愣在了原地,手上还举着钥匙。
谢鸢闻声回头,微笑着说了一句:“好久不见,胜男。”
“好久不见……”何胜男下意识应道。
“你这段时间到底是去哪儿了啊?”何胜男拖着椅子坐到谢鸢旁边,看着她好奇的问。
她刚开始还以为谢鸢就是请了几天假,谁知道日子一天天过去,谢鸢还是没有回来。
宿舍楼里还有人猜测,谢鸢是不是退学了。
何胜男一开始对这说法还十分不以为然,但随着谢鸢离开的日子一长吧,她也有些动摇了。
“前线。”谢鸢说:“我去了前线。”
“前线?”何胜男不解,“你跑去那儿干嘛啊?多危险啊!”
谢鸢轻声笑了笑,然后对何胜男简要的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这下子何胜男真的是被震惊到了。
很难形容她此刻听到谢鸢说的那些话的心情。
“所以你……是院长让你去,然后你……”何胜男语不成句。
“可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啊?”
谢鸢面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解释道:“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能确定。”
不确定她接连几次的,成功疏导S级哨兵原因,到底是因为意外还是因为其他。
但是她现在已经确定并且证实了,这是因为她的能力。
而且去往基地的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她也就没了隐瞒的必要。
所以谢鸢向何胜男坦白了。
“这样啊……”何胜男自我消化了好半天,然后很快接受了这件事。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一想到自己原本平平无奇的室友摇身一变,成了联邦唯一一位能够独立疏导S级哨兵的向导。
而且还是一位高级向导!
何胜男也不禁觉得与有荣焉。
“那个,谢鸢,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谢鸢疑惑的问。
“就是……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的向导证啊。”何胜男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长这么大,我还没亲眼见过高级向导证呢。”
谢鸢笑了笑,翻找出证书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