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天而言,这什么狗屁万龙阵,纯粹是个笑话。
敖荣额上直流冷汗,左右张望,看着两侧的虚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这阵法若是想要凝聚,至少需要十息时间,且若是要重新凝聚这几道防御阵法,到时候打杀的阵法可就无法运转了。万龙阵也不是毫无一丝弱点的,这天底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存在。
十息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放在生死争杀自己,十息时间,都够自己死个十回八回了。
在徐天斩下帘挂古今一剑的瞬间,敖荣便已经知晓,徐天的实力,恐怕当真是超乎他的想象。
那一剑之下,敖荣一丁点也没有感受到徐天的虚弱,反而是自己在这一剑之下被斩破了胆子。
虚空之中,徐天调整生息,这一剑对于他的消耗并算不得多大,徐天隐遁虚空之中,也只是在给自己找寻一个必杀的机会罢了。
正如方才徐天所说,这层层叠叠的龟壳,还真是不好处理。
敖荣心中思绪急转,想着应对的方式,在敖荣将一切都付诸在这万龙阵的那一刻开始,敖荣就断绝了同徐天争杀的那一条路。
万龙阵对于灵气的消耗,可是不小的。
而敖荣此时体内的灵气,已经不足以支撑其变化成龙了。
这龙王宫的龙修,归根结底,也算是一种异样的异人,算不得是真正的龙,变化龙身,对于灵气可是有要求的。
徐天握紧邪啸,看着敖荣的目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下一瞬,徐天化作漆黑的流光,冲出虚空,高举手中邪啸,无边的魔气鼓荡而起,一剑刺出,北海的海底豁然被剑气犁出一道百里的沟壑,海渊之下,暗流汹涌,但却呈现出一副诡异的模样,已经被剑气斩的消散的土石,却又缓缓聚合。
在徐天的这一剑之下,海水倒流,敖荣面前的阵法动荡不安,周遭时空流转,空间挪移。
正是至快至猛的一剑,光阴刺!
敖荣想要运使阵法抵挡,却只觉自己的手掌变作了孩提之时一般,体内的灵气也荡然无存,下一瞬,又只觉自己仿若一个大限将至的老叟一般,就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而徐天的这一剑,则是结结实实的刺穿了敖荣的胸膛,鲜血迸溅,敖荣瞪圆了眼睛,股股剧痛从胸腔之处传来,蔓延到了身躯的每一寸角落之上。
“竖子尔敢!!”
敖荣暴吼道,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连带着还有被剑气绞的粉碎的内脏血肉。
手中的罗盘猛地砸出,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万龙阵再次运转而起,其威势更甚三分,一条咆哮的巨龙冲出,叼起敖荣的身躯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一个浑身浴火的火龙也从那落入地表之中的罗盘上冲了出来,带着不可匹敌的气势,向着徐天轰击而来。
徐天挑了挑眉毛,收身后撤,隐遁虚空。
身后,敖工大吼道:“这才是万龙阵的真正形态,可不要掉以轻心!”
徐天在进入虚空的一瞬,耳边传来了敖工的声音。
远处,敖荣用着怨毒阴冷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敖工,仿佛要将敖工扒皮抽筋一般。
“等杀了徐天,下一个就是你!”
敖荣用着尖锐刺耳的声音吼道。
虚空之中,徐天冷笑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眸,神识接引剑身,刹那间,徐天仿佛进入到了邪啸剑的脑海之中一般,邪啸剑的情绪,在那一瞬之间传入到了徐天的识海之中,一人一剑,仿若接通一般。
“这一剑,必要叫他尸骨无存,如何?”
邪啸剑身嗡鸣颤动,而徐天的识海之中则清清楚楚的传来了一道,仿若孩童一般,却满是杀气的声音:“没问题!”
下一瞬,徐天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紫芒闪烁,邪啸剑身之上,也布满了暗紫色的光辉。
徐天一步踏出,从虚空之中踏出身形,此时的敖荣已经被那巨龙衔住,带到了空中,且巨龙周身的灵气纷纷涌入到敖荣的身躯之中,补充着敖荣失去的灵气。
“万龙杀绝!”
敖荣暴喝一声,在左右两侧,已经化作了巨龙的东海龙王和西海龙王二人嘴中含着的龙珠,灵气疯狂的四散,涌入到脚下的万龙阵之中,一条条巨龙仿若苏醒一般,从地底,由阵法牵引,浮现。
徐天剑锋之上的那紫芒,已经让敖荣惊骇到了极致。
敖荣在成为龙王之前,也不过是个寻常的龙修罢了,他也是从底层一步步争杀上来的,在这一生的战斗之中,敖荣也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般锋锐的剑锋。
正因如此,敖荣疯狂的催动龙宫之中的万龙阵,无数的巨龙从地底翻飞而出,向着徐天疯狂的撕咬了过来。
在这海底,这每一条巨龙,都有不逊于大乘境的修为,粗略的数过去,光这儿,可就有数千个大乘境!这是何等的强悍?
“断魂,一剑!”
徐天高举手中邪啸,邪啸之上的魔气,撕裂了无边的海域,冲到了天穹之上,北道海之内的大片海域,都被魔气浸染,无数的海鱼刹那间失去了生机。
随着邪啸剑落下,断魂一剑斩落,面前的海域,被撕裂开了一个裂缝,贯穿整个海域,刹那之间,整个北道海都被徐天的这一剑给分离开来。
而剑锋所斩之处,正是敖荣!
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从耳边听到了一声切割之声。
面前的万龙阵法,眨眼间便被破除,在那地面之中的罗盘之上,裂缝密布,直接失去了其用处。
徐天面色惨白,收起手中邪剑,在那一瞬间,一人一剑仿佛融为一体一般,徐天真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剑意。
无论是先前所领悟的崇山剑意也好,还是沧海剑意也好,都无法同那人剑合一的感觉相比。
海浪在徐天的这一剑之下,变作了无边的蒸汽消散,足足过了十余息,海底才重归于寂静。
极远高处的海洋中,敖荣的身形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灰色麻布衣,束手而立的老者。
“这位小友,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