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文斌显然还是以前那个路子,县政府的工作全面交给刘永刚,县委的日常工作交给汪泉,他自己还是在劳动第一线狠抓基层党建和党群工作、加强建设队伍中党建工作和组织工作。
只不过,市教工委教育局的工作还没有脱离,这给覃文斌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他不得不市里县里经常来回跑。
白凌云对此有质疑。
她没有要针对覃文斌的意思,只是体谅这个人太不容易。
然而,去市里汇报工作尤其两个县的加强合作的工作时,白凌云找陈秋萍询问,陈秋萍告诉她说:“覃文斌一旦从市教工委脱身,你们县的教育行业的局面就会立马改变,你们县有个本打算吃教育这碗饭的老板,现在整天就在市里等覃文斌被调整的消息。”
“这我相信,覃文斌不怕得罪人,他只想保证基础教育的公平和正面作用,单着对他个人不好,会让他太累。”白凌云说。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谁能不体谅他?但局面需要他继续镇压这些人,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然你以为我不想让他轻松一点?”陈秋萍笑道,“回去好好工作吧,今年可是个非常关键的年,你们县也要搞好基础建设。”
白凌云笑而不语。
她所在的地方没有适合搞水利工程的地形,这一次和覃文斌商谈的时候她就提出两个县共建一座中型水库保证两个县甚至更多区县的农业工业用水工程。
这是生活必需品,谁都离不开。
然而同时白凌云也要利用当地的优势资源,重点发展两个县都离不开的农业科技。
这是互利互惠,也是互相制衡的发展模式。
再回到县里,白凌云也大胆地给新来的县长放权。
这个人的来头她知道,来意她也很清楚,这是为了将来接替覃文斌而安排的一个干部。
不过,白凌云对此不看好。
就覃文斌现在主抓的工作,他本应该以市委委员的身份掌控大局。
但出于对一些人的顾虑,覃文斌没有提出要求,李亭妮也没有对自己的丈夫格外照顾。
等覃文斌从县里调走,白凌云预估他的下一个岗位应该是省里的某个重要部门的中层领导职务。
而他留下的那个位置,白凌云自觉当仁不让。
只有到了那个位置,才能更好地调控至少两个区县的发展、统筹两地资源集中精力办大事。
她还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只要覃文斌一调走,他那个位置必须是副市长或者市委常委兼任。
一个大型水利枢纽工程,一个号称中等规模实际上远远超过大中型工农业保证工程的大型工程,就凭这两个工程,那个县的***就必须高配市委常委。
那这个位置,白凌云可就不想让着别人了。
她的猜测没错。
五月份,正好到了端午节。
这天放假,但县里可没有放假。
第二做中型水利工程主体工程竣工,水利等部门的专家下来会同验收。
省里三位主要领导集体提前赶到县里。
面对着比那座已经收归总部所有的水利工程更大的水库,三位领导非常吃惊。
上一个工程只利用了塌陷区的地形,水库深度最深超过了一百二十米。
这次根据当地山地众多的优势改建出来的水库,论储量可一点也不比几乎占据了一个乡的水库小啊。
“平均深度十二米,超过三分之一的水面深度不超过三米,你们这是要把我们这么一个半干旱地区建设成为西部江南啊。”省长看完数据震惊道。
“没办法,群众的建设热情高涨,而且,我们有这么一个工程,我们县里是不怎么适合发展本地农业,可这对周边几个区县的山地平原农业是一个巨大的保证。”覃文斌介绍,“根据历史平均值估计,我们这座水库完全可以一边发展当地的淡水养殖业,一边储备足够保证三个县日常建设用水的所需。”
“你们这是把补充地下水的那部分水资源没计算在里面,这是料敌从严的做法。”副书记赞许,“了不起啊,十万建设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建设出这么大的一座工程,花费竟远远小于财政方面的预期。”
“何止是小于财政方面的预期,省里给他们的财政预算是按照小于那座大型水库的标准定的,现在这是中等规模的水库?”省长笑的合不拢嘴,“这下好,咱们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水资源储备了。”
“这恐怕还不够,江海市至少还需要有这么三座水利工程才能保证省城的建设用水。”覃文斌道,“但这会造成雨季地下水补充的不足,得不偿失。”
“还是要从南边那个市想点办法。”***忽然道,“调你去那边,谁接替更合适?”
“白凌云。”覃文斌想都不想。
白凌云本来是有点毛病的,这两年她进步的非常明显,而且这也是一个时时刻刻在克制自己的个人权力外溢的女干部。
“看来你是真体谅上级的不容易,不过别想那么快调走,”***笑道,“而且要调走也不会让你去做容易做到的事情,北方地区更需要你。”
“那可不容易,北方降雨量全部集中在那一两个月,要保证北方建设出来的水利工程能够既不损害江河湖海的蓄水所需,又要储备全市的用水,光靠当地是不行的,恐怕至少要三四个省份联动起来。”覃文斌直摇头。
这他根本办不到,他的级别太低。
这种事,就算现在的李亭妮去做也不行。
“那就你们两口子去做,有些人有意见,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提前告诫,“前提是你别想自己跑回去建设自己的家乡啊。”
覃文斌对此没话说。
家乡那位领导调过来之后,私下里没少蛊惑他“回家乡做贡献”。
覃文斌不考虑这些,他是党的干部,党让他去哪他就去哪。
要不然,他都被这么重用了还要考虑自己的前途,其他干部作何感想?
何况他不觉着自己有那么重要,那位家乡过来的领导也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