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梦琳回屋拿了四个大红包来,跟结婚时的改口费一样,一人发一次。
陆致远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林幼意这么大人了,还有些不好意思,说:“谢谢爸。”
戴梦琳则是委婉的表示,小宝宝该兑现了。
面对这么强势的婆婆,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却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这样的尊重,就算在平常的家庭也许都没有。
这是他们的教养。
林幼意终于明白陆南驰性格为什么这样好,他生活在不缺爱的家庭中。
就如曾经的她一样,因为不缺,所以不会那样尖锐,温和等待了彼此十年。
十年之久,他们都不曾动摇初心,不畏利益诱惑,任时光飞逝,坚定而勇敢。
他们熬过了岁月的漫长,这样的漫长,足够他们抵抗外面的灯红酒绿,也足够抵抗余生的平淡。
当下,永远都是他们最好的时候。
饭后,
林幼意晚上没什么事,陆南驰想让她跟自己一块去,就问:“你跟我一块去么?”
林幼意说:“你去吧,早点回来。”
陆南驰捏捏了她的手,用眼神示意跟他走。
林幼意无声的摇了下头,示意了一下客厅的公婆。
陆南驰稍稍提高了声音:“竞白和黎帆都在南和,我过去打个照面,你也一块去过去吧。”
林幼意无语,她不是让他找借口的意思。
“你去吧,我跟爸妈在家看春晚。”
陆南驰有点不高兴,林幼意瞪了他一眼,他有工作还说的过去,公婆都在家守岁,她也跑出去玩合适么?
见她执意不去,陆南驰没办法,摸了摸她的手,说:“那我出发了。”
“早点回家守岁,别掐着点进门。”
南和和南意今天要营业到凌晨,她本应该去南意看看,但她连南意都没去,现在怎么可能跟去南和......瞎逛?
他可以不懂事,但她不能那么任性,一年就一次,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家陪公婆守岁。
林幼意只道陆南驰不大高兴,就贤惠的将大衣打开,伺候着他穿上,哄着道:“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知道了。”
.................
穆家的年夜饭定在南和饭店,陆南驰准备了一个私密性比较好的小包厢。
面对姗姗来迟的穆银临,白婉舒表示了不满。
穆银临没有像平时那样跟母亲犟嘴,只是默默地听着数落。
白婉舒看儿子这样,嘴上数落着,心里却是疼的。
黎帆没见过穆银临这个样子,在他的印象中,穆银临总是一副精力根本用不完的样子,嘴皮子很溜,就算穿着警服,也有点吊儿郎当的感觉。
哪会像现在这么沉默寡言?
穆竞白让服务员上了四支白酒杯,然后拿起桌上的白酒,拧开瓶盖,分别倒满,说:“今晚都不值班,咱们一家人喝点。”
黎帆立刻起身,将酒端给公婆,刚想给穆银临端,穆银临赶忙拦了道:“嫂子,我自己来。”
说着起身去端酒。
“都一样。”黎帆将酒杯端给他。
对于“嫂子”这个称呼,黎帆还是有些不大适应,毕竟她以前都是叫他临哥的。
穆竞白给黎帆倒了花茶,说:“你喝这个,晚上回去时正好开车。”
白婉舒看着大儿子,知道他是不舍得让媳妇喝酒,不好直说,还专门找个借口,曾经的他哪会管这些琐事?
听说他这段时间走哪都带着黎帆,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就是为她媳妇铺路么?
这人呐,要是心甘情愿起来,怎么都不嫌麻烦。
穆竞白端起酒杯,开了个头,祝愿父母康健顺心。
白婉舒则暗戳戳的催了个生。
穆竞白过了今晚,就三十岁了,知道自己到了要孩子的年纪。可他认为黎帆年纪还小,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而且工作正处于上升期,不适宜要孩子。
但站在母亲的立场考虑,他年纪到了,确实应该要孩子。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穆竞白不好驳母亲,避重就轻道:“妈,我俩有这个打算,但村里条件不好工作又辛苦,等下半年调到镇上看情况再说。”
提到生孩子这事,黎帆心里很羞臊,但听穆竞白这么说,还是没沉住气抬头看向了他,下半年就生么?
还要调走她,那村里的项目怎么办?
穆竞白不动声色的握了握她桌下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白婉舒是什么人?
一眼便看出这事只是儿子自己的说辞,根本没和黎帆商量。
白婉舒看向黎帆,笑问:“黎帆,你的意思呢?”
黎帆挺直脊背,说:“妈,竞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白婉舒很满意黎帆的反应。
要说黎帆比上一个好在哪?
那就是听话。
而且务实,有自知之明。
不像那个徒有其表的,空有一副好皮囊,实则愚蠢无比,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大儿子敬完酒,小儿子敬。
穆银临规规矩矩的给父母说了祝词。
白婉舒放下酒杯,道:“坐吧,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看到你这么沉稳,妈也是挺高兴的。”
“媒人给我回信了,说冯家的姑娘挺中意你的,你的意思呢?”
穆银临知道,媒人不可能大年三十的给母亲回信,她在这年三十的饭桌是提这个,自然是不想听到什么逆耳之言,就算是装,也得把年过去。
穆银临说:“嗯,我也满意。”
穆银临没说假话,虽然没什么感觉,但确实不讨厌,能凑合。
黎帆有些惊讶,他这是要重新开始了?
黎帆不由的看了穆竞白一眼,但穆竞白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看穆银临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放下了。
白婉舒嘱咐道:“这个姑娘家世工作都不错,你这回要主动些,别总等着姑娘上赶着找你。”
穆银临点点头,应了个声,然后看着父亲,问:“爸,您觉得呢?”
“你处对象,问你爸干嘛?”白婉舒将话拦了过来,她太了解小儿子的性子,知道儿子这是心里不痛快,找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