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城数十日,李白萧规曹随,并没有特别大的波澜,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进行,大西军甚至比以前更团结,战斗力更强了。
大西军本来只有十几万左右的兵力,其中部分是李定国带领的,这部分兵力三万余人,是他最为精锐的部队,包括象兵等,在经历过桂府以及衡州战役后,收拢投降清军,大约有四万余人,但战斗力也下降了不少。本来冯双礼和马进忠二将也带领着万余人的部队,支援着李定国,但在衡州战役的关键时刻,奉孙可望命令撤离,导致李定国即使干掉了尼堪,也没有全歼两湖的清军主力。
第二部分则是孙可望亲自带领的,进攻沅辰二州的部队,这部分有七万余人,主要是白文选带领。在攻陷辰州之后,倒是没有增加,在辰州与清廷总兵徐勇的战斗,十分残酷血腥。剩下的则是驻守云贵行省以及抚南王刘文秀的败兵,这部分分散在各个要点,大约四万余人。如林陈之外,只有陈奇这一营部队,只有几千人,剩下的就是李白从沅州城带回的精锐了,这部分有四千人,已经交由抚南王领兵,准备伺机攻击天府行省。
云贵行省的战斗力已经被孙可望拉到了极限。李白深知,只有打下更大的地盘,才会有前途。首先要打下的就是湖广,然后以湖广为基础,去夺取江南半壁。
如果没有孙可望的布置,也不会有李定国在两湖的辉煌战绩。
经过近十天的布置安排,自己勉强稳住了局面。自己已经把能做的做到了极致,剩下的就是自己要不断获胜了,只要前线一直胜利,那么后方自然可以无虞。
除了安龙的那个永历帝。
深夜,李白刚刚见完从安龙赶回来的锦衣卫指挥使郑国,除了继续让他监视永历帝外,还需要监视任何试图与永历帝接触到人。这个人很可能是他要求助的东南郑家。
东南的郑家,一直在海上活动,以闽越行省的鹭府,经常侵入东南,但更多是为自身利益,不是为了整个抗清大业。
永历帝在整个西南没有指望之后,很可能去找上他。
“报,指挥使王爱秀求见!”门口的卫士道。
“进来吧!”
一个黑色人影匆匆走了进来,躬身行礼,然后道:“晋王,天府行省传来消息,似乎潭州府的屯齐准备南下进攻武冈!”
“有具体时间吗?”
“估计就在这两月间,吴三桂那边已经收到消息,要采取守势了,部分八旗兵也被抽调了。”
“好,看来我也要返回前线了。”李白叹道。
“晋王放心,林城我会!”忽然李白比了个噤声手势,王爱秀只好停止,晋王很少有此异动。平日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现在却有些紧张,看来真出了什么事情。但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深夜的林城,四周都很安静,也没有守卫警示。
元气波动,就在城外!
李白强大的感应能力,感觉到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这是一个至少入神初期之人,在明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
李白推开房门,此刻门外的守卫也靠了过来,但在李白的手势下,又退了回去。
那个人还在,元气波动更强了,他似乎并不害怕被人发现,他已经移动到了城内,还在继续穿行,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李白示意下,众多守卫很快撤离,这情况,很快也引来了靳统武和王爱秀两人,远远的站在台阶之下,就这么看着李白直接飞上了房顶。
“平阳伯,这是晋王的仙法?”王爱秀轻声嘀咕道。
“嗯,晋王有仙人传授,一身本领别说是几百个人,就是几千个人也不一定能敌。”
“几千人?这么夸张?”
“你待久了就知道了,上次面对几百人,晋王似乎都没在意。”
“你看,那边是什么?”王爱秀惊呼道。
远处忽然有亮光闪烁了一下,在这个寂静的深夜,十分明显。
“有人?不过那么高的空中,怎么可能?”靳统武道,然后看向了李白,他也在空中,只是全身没有一点气息,如果不是李白刚刚从他们这里消失,靳统武两人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人。
那里只有黑漆漆的一团,李白就这样矗立在空中,没有任何元气波动。
这是一种极高明的手法,利用元气箭的特性,直接将元气箭瞄准地面。其外部再罩上一层薄薄的混沌灵气,修为不是远高于李白的,几乎很难发现。
这个几乎也是需要触碰到,感觉到这里的元气不同,才能大致猜出有人在。
不远处的那道亮光,闪烁着越来越近,廊下的靳统武二人,这才勉强看清,那似乎是一团亮光,其上隐约有个人影。
这是谁?竟然直接冲林城府衙而来,这里日常都有几百精锐士卒驻守,是谁敢在此地撒野。指挥使王爱秀就要招呼守卫,准备对这个黑影动手。以他的自信,如果有几百支利箭精准配合夹击,任你仙法再强,也要喝一壶。
“暂时不要!”
“嗯?平阳伯?”
“晋王没有招呼,定然是成竹在胸,他不喜欢其他人插手。”
那团黑影靠近了府衙上空,离李白只有十几米远,但却没有发现。黑影看着廊下站着的靳统武和王爱秀,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凌空的方式,元气外露,还带着闪光,这种方式,太明显了。但自己身为修炼者群,自然可以凌驾于普通人之上。
“两位看够了吧!”黑影冷冷道。
“阁下是谁,胆敢擅闯晋王府!”
“晋王?那是你们的,不是我的,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只蝼蚁,而你们则是蝼蚁都不如。”
“哼,那你且接蝼蚁一招!”王爱秀话音还未落,就是三枚袖箭射出,箭尖均淬有剧毒,粘之即死,这是他采自云贵行省。这种袖箭,也是因为他经常给孙可望办此类事情,准备下来的。在晋王面前,他没有丝毫想法,但此人却是盛气凌人,让他极为不爽。
袖箭瞬息而至,但却在黑影前方陡然间停住。
“就这些,你们晋王呢?让他来见我!”
虽然一击未奏效,此人能力远高于自己,但王爱秀却硬气道:“你又是谁,这么见不得人,自然还不够格见晋王!”
晋王没有出声,他自然也不敢暴露他的行踪。何况对方到现在还没发现晋王,可见他能力比晋王弱了不止一点半点,他自然也不会害怕。
“哈哈,他说得很对,你这么见不得人,自然是不适合见晋王的。”
蓦然府衙后院,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其华夏语说得也不利索,浓浓的口音,只是这个口音旁人分辨不出是哪里。
黑影立刻紧张起来,全身的元气立刻护卫了几道,这个人毫无声息的在自己面前出现,自然是修为比自己高上很多。这个世界,修为比自己高的,就只有北边的那位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鬼鬼祟祟的!”
黑影刚刚说完,忽然间喉咙里就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极度难受,被什么东西扼住喉咙般。
靳统武和王爱秀目瞪口呆,黑影身旁,突然之间就出现了一个身形更为高大的身影。这个身形明显更为瘦削,迎着月光,两人勉强可以看见他的脸庞,画着黑色的符文,十分诡异!
“萨满?”靳统武心道,他在云贵行省的偏远地区见到过这种,但一般都是极为落后的部落,部落一般是神权统治,虽然部落首领是酋长,但却不得不听命于萨满祭司,他决定着未来部落酋长的人选。
这个人既然是北边的,那很可能就是清廷的,看来清廷的势力也是十分强劲。只是眼前这个黑影,看样子是清廷对立势力的,但他却来窥探晋王,那究竟是什么势力的?
“砰!”黑影被扼住喉咙,当胸挨了一击元气拳,直接坠落到地面,顿时口鼻鲜血齐流,伤势极重,但他仍然勉强坐起,恨恨道:“你怎么晋级了?不可能,不可能!”距离靳统武两人只有几米之远,他们这才看清,眼前此人,竟然是永历帝身旁的一个老太监,只是他平日十分低调,也不参与政事,靳统武二人虽然见过面,但却叫不出名字。
“你等井底之蛙,怎么不可能,贵主势力只剩下西南一角,而我族势力如日中天,我自然就容易晋级许多!而你,恐怕摸不到入神境界的边缘吧,哈哈哈!”
空中的瘦削身影狂笑道,似乎对地上这个黑衣人极为不屑。到现在靳统武大概猜出来地上人的身份,他极有可能是朝廷那边的,这次过来林城,恐怕也是想对付晋王的。
此人实力不俗,只是清廷的人更为厉害。但这就有一个疑问,之前的孙可望,是如何能够抵挡住此人的?靳统武望向王爱秀,他是孙可望心腹,应该有所了解。
王爱秀哪里知道靳统武想的什么,自然是茫然摇摇头,这下看呆了地上的黑影,以及天空上的那个杀神。
天空之上的声音极为飘忽,但却准确的传入两人耳中:“你们两个蝼蚁,把晋王押过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王爱秀道:“呵呵,你恐怕有什么原因,不能对付晋王吧?这个原因很可能也不能对付我们,我猜的没错吧?”
地上的黑影吐了一口鲜血,嘲讽道:“蠢货!你这句话就暴露了,你干什么不自己去找晋王,不就是怕沾染上因果吗?”
因果?李白再一次听到这个,师傅曾经说过,干扰他人的命运,就是些许因果纠缠。而灭杀其他人,就是沾染巨大的因果。但这个事情,只有一般的修炼者知道,这个来自清廷之人,是如何清楚这些的。如此说来,他也必定是有传承的。
“呵呵,他们两人自然也是会死的,应该是在我族的其他人手中。至于现在要不要晋王死,倒是无所谓了。今天最大的目标,就是干掉你!”
虚空之上的声音,极细极轻,娓娓道来,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靳统武心中一寒,这个人怎么笃定自己会死在清廷手中,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完颜虎,要杀便杀,不过你今日也是难逃一死!”
“我?这个城内就你我二人,谁人能拦我?如果拦我,自然是他挑起的因果,我干掉他也不会影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