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菊香微微蹙眉,做出一副忧郁的神情:“你四叔他那个脾气又臭又硬,我如何能说服的了他,还是太夫人仁慈,知道小辈受苦定会于心不忍,好接回荣儿。”
温理礼有些无语了,她祖母于心忍不忍她不知道,但她十分确定的是她祖母肯定最疼爱小姑姑,见小姑姑难得回到娘家,却被一个小辈出言挑衅,祖母没有罚她,已经是给她四婶留些体面了,哪还能多此一举的把温若荣给接回来。
于是她叹了口气:“四婶我觉得这事儿还是您亲自与祖母说最好。”
小丫也点点头:“是啊,四婶我们还要去前院一趟,就先走了。”
柳菊香见她们两个油盐不进,心想豁出去了,她此番一定要把荣儿给接回来。
两人刚走几步,就又被柳菊香快走两步追了上去,木香和春桃见状马上挡在了两位小主子的身前,樱桃也是挺直了腰板站在温理礼身侧想要随时保护她。
柳菊香没有在意挡路的两位婢女,而是满脸哀伤的在两人身后喊道:“荣儿虽然有错,但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何至于把她送去人生地不熟的惠岸寺啊,就当四婶求你们了,帮帮四婶、帮帮荣儿,她也是你们的手足啊!”
温理礼和小丫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
还手足呢?温若荣恶狠狠瞪着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和她是手足姐妹啊?偏偏一出了事就和她们变成手足了,真是可笑。
柳菊香见温理礼沉默,于是继续说道:“理礼,我知道荣儿她脾气不好,性子又急,但是她只是嘴上叫的凶,实际上她可没做一星半点伤害人的事情啊。”
“就当,就当是四婶求你了,四婶代荣儿给你道歉,原谅她吧,去帮她与太夫人求求情,让她早些回家来吧,以后四婶定会严加管教她,再不让她口出狂言了,如何?”
这话说的声泪俱下,言语里满是一个母亲的哀求,若是换一个人没准真会心软。
但是温理礼听了这话,眉头瞬间一皱,这又给她道歉、又是求她的,还不是仗着自己是长辈就来道德绑架她,哼,她偏不帮!
温理礼转过身,隔着木香和春桃对柳菊香说道:“四婶不要折煞小辈们了,我们哪能当的起您的一个“求”字,再说我也没生过三姐的气,三姐被送去慧岸寺,也绝不是因为吼了我几句这么简单的。”
温理礼是想告诉她,别把温若荣被送走的事算到她头上,明明是她不敬长辈才会被四叔管教,偏偏这柳菊香来给她道歉,怎么不去给祖母和小姑姑道歉呢?
这温若荣平时可没少对着祖母发疯,祖母不跟小辈一般见识,已经给了温若荣几次机会,可温若荣非但没改,还变本加厉,如今连小姑姑都敢吼了,活该被送走。
柳菊香听到温理礼话中的意思,于是耐心道:“等若荣回来以后,我会带着她亲自登门去给姝儿赔礼道歉的。”
木香见四夫人如此难缠,几乎是她们走一步,她就跟上一步。
本来她做为婢女是不应该对着主子说什么的,但见自家小姐被缠的面上已经明显的有些不悦,于是大胆对着柳菊香开口。
“四夫人,我家小姐如今还年幼,做什么前都需问过我家夫人,您所说之事,婢子已经记下了,定会如实禀告我家夫人。”
柳菊香见这丫鬟的意思是想和宋怀菱告状,于是面上也带了不悦,柳菊香身边的丫鬟丹桂可看不得木香区区一个婢女,竟敢威胁她家主子,于是也出言道。
“主子们说话,哪有咱们做奴婢的插嘴的份儿,即便你木香是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也不能乱了规矩。”
柳菊香虽然不悦,但也不敢管教宋怀菱身边的丫鬟,见丹桂与木香两人瞪着眼睛,于是抹了抹眼角早就干了的眼泪道:“丹桂行了,木香也没说什么。”
说罢又看着木香道:“木香姑娘见谅,我这丫鬟丹桂是个急脾气,说话可能有也冲,你别往心里去,至于你刚刚说的,我相信若是怀菱知晓了我今日的所作所为也会体谅我,毕竟她也为人母。”
木香微微一笑:“那四夫人便等着,等我家四小姐问过我家夫人以后再说吧。”
柳菊香闻言嘴角的笑僵住了片刻,她身边的丹桂刚要冲到木香旁和她理论,便被她拉住了,她没有理会木香,而是对着温理礼说道。
“理礼这等小事何须麻烦你娘亲,不如你与小丫现在便与我去梅香苑走上一趟吧,等若荣回来你们把误会解开了,说不定以后还能一起玩。”
温理礼暗暗翻了白眼儿连头没抬,直接拉了小丫的手便走。
小丫见柳菊香大有她们不帮她,她就死缠烂打到底的架势,垂下了眼睫想着应对之法。
突然她灵机一动,转过头对着温理礼狡黠的眨了眨眼,便朝着地上趴了上去。
温理礼刚接收到小丫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小丫已经趴在了地上,顿时戏就来了。
“啊!小丫姐姐,小丫姐姐你怎么样?”
“呜呜呜呜呜,你可不要吓我啊,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二小姐!!!”
“快去叫人,二小姐晕倒了!”
周围除了温理礼以外其余人都不知情,因此当木香和春桃扑到小丫跟前时,小丫立马睁开一只眼并对着几人暗示的眨了眨。
弄得正在嚎啕大哭的春桃当即哭跑了调子。
“呜呜呜呜呜,嗷啊啊?小姐您,哦呜呜呜呜……”
此时最慌乱的还要属柳菊香,本来她只是想着让太夫人平时最疼爱的两个小孙女去梅香苑磨上一磨,好让她的荣儿赶紧回到府中。
却不想这个温理礼软硬不吃,十分难搞,本想着小孩子嘛,再多说和说和兴许就能说的动,可这时那个三房的病秧子又出了事。
要知道三房和太夫人对小丫可是精心养护的,本以为她的旧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谁承想她说倒就倒,这下她怕是难逃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