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陛下自己的口谕,那宁王还是不要为难定西王了。”
宁王闻言把目光移向顾行,目光里带着冷然:“辽北王说的是,是本王挂念皇兄有些心急了。”
这时一直瑟缩在旁边的西南王萧横看着三人立在一处,有些害怕的退到了殿内的立柱后面悄悄探出了头。
“到底是何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太后寿宴公然刺杀陛下,还有没有王法,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说道激动处他还高喊了一声,随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
萧深看着萧横一脸害怕的样子,敛了敛眸子。
“西南王今日可是受了惊,不如本王叫人先送您回去歇息如何?”
萧横闻言先点了点头,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猛的摇了摇头:“不行,现在宫内会不会还有刺客余党,若是这些刺客还想暗害我们又当如何?”
说着他竟然还没出息的抹起了眼泪。
宁王把他的一切举动都看在了眼里,并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偷偷白了萧横一眼,蠢货!
辽北王顾行听到西南王的担心,有些无语的解释道:“放心好了,咱们几人还不值得刺客大费周章的想除掉,您就安心回府去歇着吧。”
萧深和顾行好言好语的劝走了萧横后,宁王自知今日是见不到陛下的,于是也转身离开了太和殿。
眼看着太和殿荡荡的,顾行如没骨头一般,漫不经心的抱臂靠在了立柱旁。
“怎么样?”
萧身看着他的眼睛,微微轻点了一下头。
顾行微微勾唇一笑:“有意思,我开始期待起来了。”
太和殿内发生的事,温理礼尚且不知,且已经没了心思继续去想。
因为此刻她正苦哈哈的迈着两条不长的小腿儿,跟随着大人们略显慌乱的脚步,一步步努力的向宫外走去,就连自己头上的珠花什么时候松动了都不知道。
太夫人一边走,一边转头确认自己家的孩子们有没有掉队。
直到走到了宫门前,她才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今日这么喜庆的日子,怎么就偏偏能遇见这种事呢?”
说完,也不等别人回答就赶紧招呼道:“快,快上马车,怀菱你们带着丫头和我坐一辆马车,小子们自己一辆。”
直到马车上路良久,车内始终静默一片,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一方面是确实被今日这样惊险血腥的画面给吓到了,另一方面也是几人各有各的心思。
首先是太夫人、宋怀菱和朱光碧的担心。
她们都知道今日的事恐怕会让温策与温邦几日都回不了府,毕竟一个是皇帝信任的近臣,一个是与查案脱不了关系的大理寺少卿。
此番陛下遇刺,若是陛下真有意外,京中恐怕要乱,到时候他们有没有危险还尚不可知。
而柳菊香的担心就显得简单多了,她如今最在意的是好不容易有了结识京中权贵的机会,竟然被一个刺客给搅和黄了。
若是这次皇帝真完了,那威远侯府也必定会跟着衰落下去。到时候她再想有这么好的机会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犯愁的瞧了一眼在自己身侧坐姿乖巧的温若莹,在心里给那个搅了她好事的刺客骂了一顿,并在心里默默祈祷了起来。
陛下可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若是威远候府倒了台,那她这两个闺女的好亲事可就彻底没指望了。
马车稳稳的回了府,马车内的几人怀着各自的担忧,各回了各自的院子。
晚间宋怀菱与温理礼和温贺安、温宴宁两兄弟坐在饭桌上,难得的对桌上但是美食失去往日的热情。
温理礼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饭,一边看着宋怀菱微微有些呆愣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白米饭。
于是她出声安慰道:“娘亲,要认真吃饭哦,不然爹爹回来瞧见您瘦了会不高兴的。”
宋怀菱闻言回过神来,重新端起饭碗道:“哎,娘亲听理礼的话,吃饭。”
温贺安和温宴宁见状,心里也有些难受,他们都知道陛下若是真的出了意外,那不仅威远候府会衰落,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爹爹也必定会被新帝忌惮,说不定还会更糟。
一顿饭几人吃的是不香也不臭。
温理礼心中倒是有着一些自己的看法,但却不能对着娘亲和兄长们明说。
今日在席间,她跟着爹爹坐在前排的位置,离陛下的位置很是接近。
当那舞女突然变脸刺杀陛下的时候,她可是最先注意到的。
不过奇怪的是,那枚暗器在速度极快,冲击极强的情况下,似乎并没有在靖德帝的明黄色的龙袍上留下任何的血迹。
随后等她再想仔细去看时,陛下就在一眨眼间滑落到了地上。
当时她记陛下身前的桌案把他挡的是严严实实,直到最后爹爹们抬着陛下走到后方寝殿,也都是遮挡在了陛下的胸前。
这次的刺杀,从始至终,除了陛下晕倒,她就再没有看到一点陛下被刺杀的迹象,所以她猜测……
陛下他根本就没事,这或许是陛下早就已经布置好的陷阱,等着瓮中捉鳖。
就是不知道这鳖是哪个呢?今日她观宁王和西南王好像都有些怪怪的。
宁王瞧着像有心事的样子,至于西南王嘛,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大了,他身为坐镇西南一方的藩王,按理说总应该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吧?
温理礼带着心里的疑惑坐在了梳妆台前,想着一会儿歇下时要不要进到意识里去瞧瞧。
“哎?小姐您头上的锦鲤珠花怎的少了一个?”
樱桃的话成功的拉回了温理礼的思绪,她闻言凑近镜子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还真不见了,可能是今日走路时松了,掉在宫里了。”
……
与此同时,永宁公主府内宅中
沈观面无表情的手持着一支红艳艳的锦鲤珠花拿在手中转了转。
沈观的随从小顺看着自家公子手中那明显是女孩子才用的东西,面露出了惊恐之色。
“公子您这是……”
沈观闻言烫手一般把手中的珠花扔进了抽屉里。
面带着冷淡严肃道:“这是温四小姐掉的,改日要还回去的。”
小顺闻言终于把心放进来肚子里:“哦,原来是温四小姐,小的还以为……”
沈观眼睛一瞪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什么?别总瞎以为,赶紧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