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绝杀。
退一步，他若不是警方卧底，很大概率也抵不住拿捏她软肋的诱惑，私藏一份U盘。
刚被审问三十六小时，人极度昏沉，没有任何休息与思考又拉入局。
这是方正最脆弱，最不理智的时刻。
这是将军叫杀的一步棋。
若他真是卧底，必定露馅。
可却没有，更还在第一时间拨通与她通话，将跟他与蒋公对话内容清晰传递给她。
直到今晚这一刻。
方正才算是真正被她所信任，消除掉心中所有怀疑。
“转告孔浩，让他抗下所有事，尽快消除这次事件带来的隐患与影响。”
黎澜对着电话那边一人漠然说道。
“是，黎总。”
在方正与孔浩之间。
最后黎澜选择舍弃孔浩，保方正。
翌日。
孔浩主动认罪，吐露关于代号“秃鹫”杀手组织的所有信息，并将他们所在位置，每个人的身份信息也全部直认不讳，包揽下这些年所有的罪证。
覆灭赵家，孔浩直言是有人通过海外账户向他汇款，买通他下手。
具体是谁，他无从得知。
这笔钱也很快通过秃鹫总部账户查到，是来自于贺兰一个地区汇款，而那里，是赵家重点活跃地带之一，同样利益冲突者也不少。
孔浩全部认罪，抗下所有。
同时也撇清跟凯德大厦、黎澜、方正所有的关系。
五天后，警方通过层层调查，最终查明孔浩所有罪证，并成功抓获杀手组织所有成员，且公布于众。
孔浩死刑，缓刑一年执行。
杀手组织一共三十三人，一律死刑，缓刑一年执行。
这消息公布，在整个禹城中都引起轩然大波。
孔浩乃黎澜司机。
谁都知道他是为黎澜做事，还专门处理各类脏事。
他被抓还判死罪了，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整个凯德大厦都将受到巨大冲撞。
股票狂跌。
深陷舆论漩涡。
已经抓了孔浩，那下一个可不就是方正与黎澜了？
这相当于一个信号。
禹城公安，要正式对凯德大厦下手了。
这几天方正哪都没去，始终都在家中休息。
中途只是与黎澜通话了几次，简单交流一些事宜。
其他事一概不过问。
五天时间休息，他状态恢复不错，身上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只是精神并不算太好。
“小方，经过我这几天查证，查明到蒋公多位亲戚的账户上这两年多出了好几笔来历不明钱款，还查到蒋公在海外价值数亿的资产，在我们审问下，蒋公也承认了他已经被黎澜收买。”
电话中，李山沉声道：“小方，在这里我又要再一次向你道歉，你是对的，你又一次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那晚黎澜是设局在考验你，还好，最终你经历住了考验！”
得到这消息，方正长长吐出一口气。
心头压抑刹那烟消云散。
“我很想知道，你当时是如何判断的？怎么就如此果断呢？”
李山很好奇。
“直觉。”
方正淡淡道：“另外，你这人做事虽然不咋地，但我还是相信你的，他说局长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他，这就让我产生了一些警觉。”
“然后就是太巧了，太多巧合。”
“他的暴露，他的潜逃，还等我去找他，这都经不起推敲。”
“显然黎澜也知道，所以她选了一个我最不清醒，最疲倦的时候让我去，就是不给我时间思考，要我在最疲倦的时候暴露。”
“其实这些都是屁话，真正的原因还是我不相信任何人，哪怕他真是警察，真是线人，我也不信。”
“还是那句话，这条路是我自己走到这一步的，我可以走错，但任何人都别想带偏我节奏，那怕真要牺牲他也在所不惜。”
这条路是孤独的。
孤独到只有自己一个人。
乃至无人知晓，背负骂名。
不需要同伴，更不需要太多人暗中相助。
能走多远，皆看天命！
方正很喜欢三国中一位末期英雄，姜维。
“现孔浩伏法，“秃鹫”杀手组织被扫，等同于连破了十几桩大型惨案，同样，那怕凯德大厦及时撇清与孔浩关系，还是顺藤摸瓜抓了十多位凯德大厦的元老。”
“凯德大厦元气大伤，人心惶惶，小方，这是你最佳机会，后面就请你尽情的发挥吧，尽早让这块毒瘤消失在禹城的舞台上！”
李山情绪激昂。
孔浩被抓，凯德大厦十多位元老被牵连。
数十个非法场所连带被扫。
凯德大厦不光成为风尖浪口之上的靶子，更还闹的人心惶惶，股票暴跌。
谁人都看得清楚。
禹城公安已全面立案，准备制裁凯德大厦！
这时候谁还要跟凯德大厦来往，那就是自找苦吃！
孔浩的倒下，远要比红姐因病去国外所造成的影响还要大很多。
“我得到消息，下个月副局长就要被调职淮城上任了，老李，这次竞选副局长，你应当没问题吧？”
方正忽然说道。
老李沉默了下，然后点点头，“不出意外，十拿九稳。”
“好，别忘了你的承诺。”
方正挂断前最后一句，“如果你不能替我找到杀害我父母的真凶，那我就只能靠我的方法自行去寻找。”
“包在我身上——”
方正已经挂断电话。
心头悬着的石头虽说总算落下，但方正并未太过轻松。
一路走来，考验重重。
想要得到黎澜这种城府极深之人信任，绝非一朝一夕。
这次他虽说又一次经历住了考验，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万里长城也不过才刚走一半。
谈胜利，还言之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