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离开的。”青阳轻声道，“阿雪不会抛下任何人。”
虽然这样说，可他心里却清楚，从今以后，一切都不会一样了。萧禹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带她回江都。到那时……
“青阳哥哥，”顾闵突然说，“我们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陪在阿雪身边吗？”
青阳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镜月城宗主，此刻也像个孩子一样，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远处传来叶南雪和萧禹的说话声，听起来他们似乎已经和好了。青阳闭上眼睛，心中苦笑。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该知道，有些人，终究只能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守护……
“去睡吧。”他对顾闵说，“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那你呢？”
“我再坐会儿。”青阳看着天上的月亮，“你先去休息。”
看着顾闵离去的背影，青阳长长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命吧，从小到大，他都只能是阿雪的守护者，却永远无法成为她最重要的那个人。
……
天将破晓，医馆里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叶南雪一早就在配药，萧禹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这是要送去城东的药。”叶南雪一边整理药材一边说，“那边新发现了几个病患。”
“我让慕白去送吧。”萧禹道，“你已经忙了这么久，该休息了。”
正说着，江寻匆匆走来：“郡主，城西又送来了新病人。”
叶南雪放下手中的药包就要往外走，却被萧禹拉住：“让我陪你去。”
“不用。”青阳已经站在门口，“我和郡主去就行。”
萧禹看着他冷淡的神色，心中暗叹。他知道青阳对阿雪的心意，也明白这些日子是青阳一直在守护着她。
“一起去吧。”叶南雪打破了僵局，“病人要紧。”
城西的病人是一家三口，都出现了发热的症状。叶南雪一边诊治，一边向萧禹和青阳解释着病情。
“这些症状和之前的病例一样，都是从老鼠那里感染的。”她说道，“好在发现得早，应该能控制住。”
萧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中既是心疼又是自豪。这个丫头，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笑的小姑娘了。
“阿雪……”他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让我进去！我要见郡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叶南雪一愣：“杨鸣？”
青阳和萧禹同时挡在她面前，神色戒备。那个被抓住的杨鸣，不是应该还在牢里吗？
“让我见见郡主！”杨鸣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们，让我见她！”
江寻和梅子羽死死按住他：“郡主正在给病人看诊，你……”
“没事，让他进来。”叶南雪开口道。
“阿雪！”萧禹和青阳同时转身。
“我就在这里看着。”萧禹沉声道。青阳也点点头，目光冷冷地盯着门外。
片刻后，杨鸣被带了进来。这个前几日还趾高气昂的奚家亲戚，如今却狼狈不堪，脸色发青，额头不住地冒着冷汗。
“郡主……”他一见叶南雪就要下跪。
“你中毒了？”叶南雪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症状。
“是……是断魂香……”杨鸣声音发颤，“昨晚有人往牢房里扔了包东西，说是能帮我逃走。我一闻到那香味就觉得不对，可已经来不及了……”
萧禹眸光一冷：“奚家要杀人灭口。”
“我……我什么都说！”杨鸣跪在地上，“求长乐郡主救我！这次劫药的事，是奚家大小姐奚凤儿指使的。她……她说要除掉郡主，好在陛下面前……”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扶他去内室！”叶南雪快速吩咐，“青阳，去把我的银针拿来。”
“阿雪，”萧禹拉住她，“这可能是个陷阱。”
叶南雪摇摇头：“他说的是真的。断魂香的毒性我见过，不会有错。若是不及时救治……”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萧禹和青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丫头的医者仁心，他们都太了解了。
“我在门口守着。”萧禹说。
青阳也道：“我去拿银针，马上回来。”
看着他们的背影，叶南雪心中一暖。无论如何，这两个人都会第一时间护着她。
内室里，叶南雪正在给杨鸣施针。断魂香的毒性很烈，若不是她在镜月城时研究过解毒之法，这会儿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郡主……郡主……”杨鸣咳出一口血，断断续续地说，“奚家……奚家不光要对付您，他们还……还要……”
“先别说话。”叶南雪专注地施针，“等毒性缓解再说。”
门外，萧禹和青阳站在两侧，都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说……”青阳突然开口，“他说的是真的吗？”
萧禹冷笑一声：“当然是真的。奚家的人，一向都是两面三刀。既然杨鸣已经被抓，他们肯定不会让他活着。”
“所以就用断魂香……”青阳眸光一冷，“还真是好手段。”
正说着，内室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两人同时紧张起来，却又碍于叶南雪在施针，不好贸然进去。
“郡主！”杨鸣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奚家……奚家要……要……”
话音未落，他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叶南雪连忙查看，只见他脸上青气更重，七窍都开始渗血。
“不好！”她快速施针，“这毒性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萧禹和青阳再也忍不住，同时冲了进来。
“阿雪！”
“郡主！”
“别过来！”叶南雪顾不上回头，“这毒气有传染性，你们别靠太近。”
看着她认真施救的背影，两个男人都露出了心疼的神色。这丫头，永远都是这样，为了救人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郡主……”杨鸣突然抓住叶南雪的手，“我……我对不起您……奚家他们……他们不光要对付您……还要……还要……”
话未说完，他的手突然无力地垂下。叶南雪连忙把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走了？”萧禹轻声问。
叶南雪点点头，眼中带着遗憾：“毒性太烈，我……”
“不怪你。”青阳上前一步，“是奚家下手太狠。”
萧禹看着杨鸣的尸体，眸光渐冷：“他想说什么？奚家到底还有什么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