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副手神色匆匆,脚步如风般赶来,急切地向首领叶宣汇报:“头儿,咱们这边有十多个兄弟受伤了,其中三人伤势较重,已经紧急包扎妥当,现都安置在马车上了。”话音刚落,叶宣眉头紧蹙,叶澜则瞪大双眸,他们的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担忧,忙跟随副手快步赶去查看那三个重伤之人。
有一位年约四十的大哥,为救身旁之人,背部被敌人狠狠砍伤,伤势极为严重,此刻只能趴在马车软垫上,痛苦地哼哼着:“哎哟,疼死老子啦!”他一边叫着,一边跟身旁十多岁的青年人打趣道:“喊我声干爹,我没儿子,以后你给我送终就行。”这年轻人正是被他救下的小刘。小刘赶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喊道:“干爹,我的命是您救的,以后儿子给您养老送终。”
那个大哥畅快地大笑起来:“我张家和有儿子喽!”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镖师,声音洪亮地打趣道:“家和,你这是因祸得福呀!”
就因家和这一笑,牵扯到伤口肌肉,疼得他冷汗直冒。
小刘着急地问道:“爹,您咋样啦?”
张家和强忍着剧痛,艰难地说道:“儿子,你放心,干爹我会好起来的。孟强,这回你算是说对了,这是我的福气。干儿子,把那个钱袋拿出来,里面有个墨玉,你把它拿出来,这是干爹给你的礼物,其他东西你要是喜欢都能拿去。”
小刘不想去取,说道:“干爹,儿子以后会好好孝敬您的,您已经救了我的命,已是大恩,不能再拿您的东西了。”
张家和说道:“儿子,可不能跟干爹生分。”
孟强也帮腔道:“长者赐不可辞。”说着,孟强已将张家和的钱袋递给小刘。小刘望着两位长辈坚决的眼神,不好再推脱。
钱袋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有许多稀奇古怪他从未见过的宝贝,他好奇地一件一件拿出来端详。
然而,在这众多宝贝中,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墨绿色的玉佩。玉佩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那独特的颜色和精美的雕工令他着迷。
小刘就只选墨绿色的玉佩,其他的他都没要。
旁边的人都露出赞赏的目光。
另外两人,一个手被砍伤,伤口深可见骨,森白的骨头隐约可见,这人咬着牙喊道:“老子绝不会就这么倒下!”令人触目惊心;一个腰腹受伤,鲜血染红了绷带,那殷红之色在白色绷带的映衬下格外刺眼,两人都已被厚厚的绷带紧紧包扎起来。他们看到叶澜和叶宣到来,强忍着伤痛纷纷打起招呼:“头儿、大小姐。”
叶宣和叶澜迅速走到马车旁,神色关切而焦急地看着受伤的众人。叶宣大声说道:“兄弟们,都给我撑住!”叶澜也赶忙附和着,声音轻柔而满含安抚:“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他们的话语宛如温暖的春风,轻柔地拂过受伤之人的心田,让他们感到无比安心,大家纷纷吃力地点头表示感激,那眼神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这时,一位四十来岁的李大夫为最后一名伤者诊治完毕,看到叶澜和叶宣,便快步走来。李大夫常与这些镖头兄弟们一同行走江湖,经验十分丰富。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但他的眼神依然透着睿智和沉稳。他面色凝重地告知叶澜和叶宣:“还好,他们三人都未伤及要害。只要精心照料,好好休养,应当很快就能恢复。”
叶宣满怀感激地向李大夫深深鞠了一躬,诚恳说道:“李大夫,此次真是辛苦您了。等回到下个驿站,您就和刘里居留下来照顾他们三人吧。”
李大夫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此乃我的职责所在,你们放心便是。我定会尽力照顾好他们的。”
叶宣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问道:“李大夫,其他受伤之人情况如何?”
李大夫宽慰道:“其他人皆是轻伤,影响不大,过几日便能痊愈。”
叶宣看着那些倒地的尸体,沉声道:“李大夫您忙。” 李大夫也顺着叶宣的眼神望去,那些尸体大多是叶宣和叶澜合力击败的,这些敌人挑错了对象,此次押镖的可都是精锐之师。
李大夫收回目光,说道:“好。”
叶宣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他自言自语道:“我去查看一下这些人究竟是何身份。据我所知,这一带本不应有匪徒才对。”
叶澜说道:“哥,我与你一同去。”于是,他们一同前去查看那首领。叶澜觉得这些人的着装甚是眼熟,略作思索,便毫不犹豫地揭开了黑衣人的裤脚,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月牙形的图案,这图案让她感到十分熟悉。
叶宣满心疑惑叶澜的举动,问道:“小妹,你认得他们?”
叶澜神色凝重地说道:“二哥,这个符号我之前初次上京时遇到过,当时他们正在刺杀慕容轩,我曾碰到过。”
叶宣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这究竟是何组织的人?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是头回遇见。”
叶澜果断地说:“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些人不知是否还有后手,所以咱们赶紧走。”
叶宣点头赞同:“好,听你的!”
他们迅速召集众人,准备撤离。在离开之前,叶澜和叶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确保未被敌人跟踪。
他们一行人加快速度,马蹄声急,很快便抵达了翠林驿馆,在驿站附近停下。
叶宣大声说道:“兄弟们,在此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出发!”
镖师们不进客栈,井然有序地从自己包袱里拿出干粮、肉脯,就着烈酒咽下。那烈酒入喉,仿佛能驱散他们身上的疲惫与寒意。
镖局纪律严明,押解货物期间吃饱就行,他们需时刻保持清醒、警惕。经过一场恶战,他们都清楚,危机尚未解除。
那三个受伤严重的人被小心翼翼地抬进了驿馆, 叶宣和叶澜安排刘李居留下来协助李大夫照顾他们。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镖队再次准备出发。这次,叶澜主动请缨打头阵去前面探路,叶宣点头同意。叶澜的敏锐预判向来精准。
叶澜骑着马,独自走在宽阔的官道上,寒风凛冽,如锋利的刀刃般吹拂着她的脸庞。她的脸早已包裹严实,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那眼睛坚定而专注,仿佛能穿透这茫茫前路的一切迷雾。
道路两旁,树木早已凋零,只剩干枯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叶澜在官道上疾驰了很长一段时间,始终未见任何异常情况,前方就是逸云城了,她快速地折返归队。只要到了逸云城内,接下来的路便会好走许多。
在接下来的几日行程中,他们都颇为顺利,未遇大的波折,最终,镖队回到了临江市。
叶澜回到临江市后,迫不及待地对叶宣开心说道:“二哥,我要回去见爹啦,接下来就辛苦你们啦!”叶宣微笑着点点头:“好妹子,你快去吧!”
叶家的宅子位于临江市的热闹街角,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庄重,门环上的铜锈诉说着岁月的痕迹,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游子的归来。
走进大门,一方小小的庭院映入眼帘。青石铺就的地面略显斑驳,每一块青石都承载着岁月的记忆。角落里的几株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低语欢迎。
穿过庭院,是一间宽敞的大堂,堂内的几根立柱支撑着屋顶,梁上悬挂着一块写有“云风镖局”的牌匾,那牌匾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透着镖局的威严与荣耀。
叶澜快步走进宅子,穿过大堂,直奔后院父亲叶凌风的书房。书房外,一棵古老的桂花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点点光斑,宛如金色的碎花。
叶澜跑到书房门前大声喊道:“爹,我回来了。”
此时,叶林风正在屋内看书。听到叶澜的声音,他大声笑道:“哈哈,我家野丫头回来啦!”一旁他的大哥叶炳,也跟着走了出来,打趣道:“哟,这小妮子可算回来啦!”
叶澜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兴奋地推开门,一下子扑进叶凌风的怀里,撒娇道:“爹,我可想您啦!”
叶凌风笑着拍拍叶澜的后背,说道:“让爹好好瞧瞧,这一趟出去可有什么长进?”
一旁的叶炳也跟着笑道:“小师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
叶澜调皮地冲叶炳做了个鬼脸,然后拉着叶凌风的手说道:“爹,这次押镖可惊险了,我有好多事儿要跟您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