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唐艺欣第一次来局子里，而且还是大半夜。
警察叔叔们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看样子也是相当的累。
忙完各种手续，这才安排人夜审。
原则上晚上是不安排审问的，但唐艺欣犯的事不在原则范围内。
对于这个貌美女孩所做的恶事，警察叔叔们也倍感压力。
“姓名。”
“唐……唐艺欣。”
“性别。”
啊这，这也用得着问吗？
唐艺昕打了个哆嗦，嗫嚅着嘴继续回答。
“女。”
“年龄。”
“20。”
“职业。”
“上……上学，开州大……”
“什么专业。”
“电信工程……”
警察叔叔虽然很困，但很有职业素养，相关问题问的相当详细，个个不漏。
听到她的专业后，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电信工程干诈骗？你们在学校老师就是教你做这个的？”
闻听此言，唐艺昕只感觉两腿发软。
电信诈骗！
什么时候的事！
自己怎么不知道！
自己虽算不上什么良善之辈，但违法乱纪的事情可是从来没干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警察冷哼一声，看起来情绪不大好。
“能坐到这儿的，不存在什么误会，每个高呼误会的人，天亮都会悔罪。”
想到网上看到的那些大记忆恢复术，唐艺欣被警察叔叔的话吓得说话直哆嗦。
“那就解释解释，今年刚开学的时候，你推荐新生办贷款的事情吧。”
警察叔叔翻着相关证据材料，神色有些不善。
“贷款？”
唐艺欣有些愣住。
“对。”
“那是正经助学贷啊！”
“正经？你知不知道国家助学贷款是由学生向生源地或高校申请的国家政策性贷款？”
警察叔叔的术语给唐艺欣说的有些懵。
见她傻乎乎的模样，警察叔叔叹了口气解释道：“你推荐那些新生去办助学贷，知不知道是什么背景？知不知道利率？知不知道是否正规？”
“是正规的啊！都是银行……”
“啪啪啪！”
警察叔叔重重拍着桌子，唐艺欣被吓一跳，赶紧闭上嘴巴。
“那就详细说说，你把新生推荐给谁去办贷款？”
唐艺欣大脑飞速转动。
进来也有一会儿了，她已经明白一个道理。
不知道，不想干，不清楚。
于是她赶紧甩清自己的责任，开口道：“今年新生开学前有个叫虎哥联系到我，说是可以给新生办理助学贷款，利率很低，每放款一万，我就能拿到一千……”
“虎哥？是不是他？”
警察叔叔拿起一个人的照片，放在唐艺欣的面前。
唐艺欣仔细打量着那张照片，思索良久。
“叔叔，我没见过他……”
“胡闹！你没见过他就敢把新生推荐给他去办贷款？”
“可是他说他是银行工作人员，而且我看过，他的确有证。”
“什么证？”
警察叔叔神色狐疑的问道。
“银行工作人员证……”
“你就没有去核实一下证件真假吗？”
“我不会啊！”
唐艺欣的话差点给警察叔叔气死。
“好好说话！”
另一个记笔录的警察忽的抬头，神色冷峻的看着唐艺欣。
都是老警察了，绝不会因为嫌疑人长得好看就语气和善。
唐艺欣刚攒起来的底气，被他瞬间击溃。
唐艺欣垮脸低着头，手上的铐子越发冰冷。
“我要给家里人打电话。”
“已经有人去联系你家里人了，你当前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如果再耍脑筋，谁也帮不了你。”
老警察的话里不带一丝情绪，唐艺欣听来如坠冰窟，只能竹筒倒豆的把自己以前做过的荒唐事全部说了出来。
所谓虎哥，是她在当地酒吧认识的一个混混头子，并不是她所说的不认识也没见过。
其实她知道虎哥经常对外放贷，而且也知道利率相当的高。
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民间高利贷。
然而虎哥多次承诺，说是给大学生放贷款利率不会很高，毕竟他也有做人的底线。
于是唐艺欣就将信将疑的答应给他拉人头。
而虎哥所谓的利率底线，虽然比给社会人士放贷低了一点，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相关利率已经远远超出了国家规定的最高标准。
唐艺欣只顾着疯狂拉人头，为虎哥带去了不少大学生客户，剩下的事便高枕无忧，再也没管过。
开学季以来，她已经赚了不少钱，小日子过得还是相当舒服。
只是没想到，警察叔叔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把自己传唤过来。
而且看这架势，好像犯法了！
这让唐艺欣的心里相当没底。
“陈虎，辽城人，涉嫌非法集资、开设赌场、组织非法性交易、暴力催收、故意伤人、故意杀人等罪，已经被立案侦查……小姑娘，如果我是你，就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讲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警察叔叔罗列着陈虎干过的事情，语气森寒。
年轻警察看着唐艺欣，神色有些纠结。
老警察见他这模样，轻轻摇头，把话接了过去。
“根据网上传播的视频，你在今年三月十六日晚、三月十九日晚、四月……九月二日晚，与多人在……”
此话既出，唐艺欣原本打着鼓的心，彻底跌落谷底。
因为警察叔叔说的这些事情，全是自己参与过的多人活动。
这事儿可没有轻重，只要多次参与，的确很有判头。
她眼眶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不停的喊着自己的年少不懂事，请求宽大处理。
年轻警察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神色里有了些同情与怜悯。
然而想到自己的身份，他生生压住那些情绪，换上一副冰冷的神情。
“你们的这些视频，都是有人偷拍后经过剪辑在相关违法网站上传播过的。
因为你校园霸凌和其他事情的影响较大，所以这些视频就从那些网站溢出，这也恰恰成了你违法乱纪的证据。
你最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把视频里出现过的人详细告知……”
此时他公事公办的模样显得格外认真，引得老警察多次侧目，露出欣赏的目光。
这是他最骄傲的学生，警校刚毕业就跟着自己，能吃苦还机灵，的确是吃这碗饭的料。
对犯人可以有同情，但不能用于审案当中。
学生当前的表现，让他相当满意。
在两人的轮番审问下，唐艺欣的天，彻底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