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床上装睡的悦然心里莫名一松,只是转瞬间,那人又回来了……
怎么回事?
顿时,她又紧张起来,看来今晚是躲不过去了。
背后是窸窸窣窣的解衣声,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没有怜惜,例行公事一般直接进入主题,时间很短,又似乎格外漫长与煎熬……
完事之后,男人毫无留恋地披衣离开。
悦然缓了片刻,进空间洗了个温泉浴,再回到床上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过来,很庆幸吴衡没有留下来过夜,她一个人可以独霸一张床。
吴衡披衣出来后,想起今日一天都没有看到表妹了,很想过去看看。
刚走了一段路又止住了步子,觉得时间太晚,她或许已经睡了,再说夜里相会对她名声也不好。
算了,先去书房将就一晚吧。
横竖后日他就会迎娶表妹过府,以后两人朝夕相处的日子还长的呢。
至于今日娶回来这个,母亲已经给她安排了一个好去处,妨碍不到他与表妹。
正房。
“启禀老夫人,大公子刚在新房待了不足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回书房歇着去了。”一直留意新房那边动静的嬷嬷正在跟老夫人禀报最新动向。
主位上的老妇人一脸心疼地道:“我可怜的衡哥儿,新婚夜还要睡书房,唉!都怪老爷糊涂啊,给儿子娶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我就说衡哥儿不会待见她的,还非要娶。”
“老夫人别伤心,后日表姑娘就进府了,大公子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您身边也就有儿媳服侍了。”心腹李嬷嬷笑劝。
“事情已经安排了好吗?明日一早就把那个村姑给我打发到庄子上去,省得她在府里碍了雪晴与衡哥儿的眼。”
“老夫人,会不会太赶了些,新娘子明日还要认亲,后日还要回门呢?”李嬷嬷迟疑地道。
老夫人撇撇嘴:“统统都省了。娶了这样一个破落户儿媳,不够人家笑话的,还认什么亲?
“至于三朝回门嘛,王家收了咱们家那么一大笔聘礼,却一点嫁妆也没准备,这跟卖闺女有什么两样?娘家都没把闺女当回事,回不回门又有什么打紧的?王家也没脸上门来闹。
“还是趁早打发了,眼不见心不烦。”
李嬷嬷心说,就是不认亲,总该让新媳妇认认家里人,这要是嫁进来连自家公婆小叔子小姑子都不认识,岂不要笑掉别人大牙了。
但她也跟了老夫人一辈子,晓得她的脾气,最不喜别人忤逆她的话,也就不再劝。
“是,奴婢明日一早就把人给打发出府,不让她碍着大公子与表姑娘的眼。”
……
睡到半夜,悦然又醒了过来。
屋内静悄悄的,桌上儿臂粗的龙凤烛只燃了一半,也没有丫鬟守夜。
侧耳细听,外面也悄无声息,院里的丫头婆子早在梦里会周公去了。
很好,正好方便她的收割行动。
明日一早,她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但她不会像原主那样空手出门。
反正五年后,吴家也要被抄家,那就由她先抄一波好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明面上的东西悦然没动,但库房、银库、密室这几处一个也没放过。
至于个人的私财,就数吴老爷与吴大公子的最多,那位吴老夫人倒是没用多少私房,现有的三万多两银钱还是以权谋私,从公中克扣来的。
其实吴家的发家史并不长,吴老将军是创一代,至今富不超过三代,不属于那种老牌世家,也就没什么底蕴。
这位吴老夫人,是吴将军发迹后续娶的官家庶女,眼皮子浅,自私刻薄,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风范,因为没什么嫁妆,故此对钱财很是看重,变着法给自己攒私房。
且一直牢牢把持着府中的中馈,饶是对亲外甥女也不肯放权,故意两人也就是面子情。
上辈子原主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头,悦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位老夫人手里的三瓜两枣。
且对于爱财之人而言,辛辛苦苦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私房一夜之间不翼而飞,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悦然离开时,顺手还给她贴了一张倒霉符,让她没工夫管其他事。
即便庄子上有人来报信,她也没心情打理就对了。
……
次日清晨,悦然被昨日的那个丫鬟叫醒。
洗漱后,她就等着吃早饭了,谁料早饭没等到,却等来了老夫人身边的心腹李嬷嬷。
对方丢给她一张地契与房契,“这是京郊的一座庄子,一百五十亩,以后就是大少夫人的了。大少夫人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有人送你过去。”
吴家办事真不讲究,连顿早饭都不让吃,就要把她扫地出门。
这是有多迫不及待啊?
悦然无了个大语,面上却是一副低眉顺眼好欺负的模样,默默地接过两张契纸,一言不发。
这点东西就把她打发了,也好,反正她在吴家也没少赚,至少一大半的家财都落入了她口袋,想想就觉得解气。
“唉!去了庄子上,大少夫人好自为之,别给吴家惹麻烦。”李嬷嬷欲言又止,叹息一声道。
“还请嬷嬷给公婆带句话,我会安分守己的。”才怪?
“行,这句奴婢会带到的,就不打扰大少奶奶收拾东西了。”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有什么好收拾的,昨日带来的几口箱笼还没拆呢。
不过人家确实也没给她收拾的时间,那位心腹嬷嬷前脚刚走,送她去庄子的管事就带人来搬东西了。
悦然对这里没有半分留恋,看着他们把自己的行李与荣华郡主送的添妆都搬上了车,就爽快地跳上了马车。
一旁的管事有些愣神。
来之前,他还以为会看见一个哭哭啼啼、 死活不肯离开的女人,结果这位大少夫人不哭不闹,十分配合,他反而有些茫然了。
快来个人告诉他。
这是一个新婚次日就被婆家赶去庄子上的女人的正常反应吗?
为什么他觉得哪里不对呢?
这位不仅不伤心,对离开这里貌似还挺开心似的,他才四十有余,应该还没老花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