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神一震，缓缓放下自己的手。
就看见原本依偎在祝云柔面前的柳文勋正高高兴兴的握着祝云柔的手，认认真真的开口。
“娘，您放心，我既然如今已经做了您的儿子，那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孝顺您的，绝对不会让您受到一丁点委屈！”
他信誓旦旦，可是柳馥妗却只看到了他掩藏于虚伪面容下的狼子野心。
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下意识大喊。
“娘，不要相信他！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就是个祸害，他会害死你的！你快点离他远一点啊！”
她声嘶力竭的大喊，可是面前的人压根就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依旧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柳文勋。
直到，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伸手，一把匕首就这么明晃晃的插进了祝云柔的胸口。
“娘！”
柳馥妗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眼睁睁的看着祝云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文勋，口中逐渐吐出鲜血。
“为什么？明明我把你想要的一切全部都送到了你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问的艰难，可是柳文勋却只是一脸嫌弃的甩去不小心溅到手上的鲜血。
“什么为什么？你挡了我们的路，我们自然不会留着你，蠢女人，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如此好是想要给你做儿子吧？别做梦了，我不过就是想要你父亲手中的兵权罢了。”
他满脸鄙夷，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反应过来留给祝云柔，就直接转身离开。
柳馥妗眼睁睁看着祝云柔死不瞑目，可是柳家的人非但不在意，反倒是给她安了一个福薄的名声。
她死死的瞪着那些虚伪的脸，明明用力到眼睛已经充血，可是心中的怒气却依旧是没有办法消减分毫。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嘴里不断地呢喃。
“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绝对要杀了你们！”
她发疯一样的嘶吼，可是却并没有任何用。
反倒是只能看着柳文勋凭借是母亲儿子的由头，当真入了外公的眼。
看着柳家人借着祝家军的势，渐行渐远，却要反过来说外公不好，柳馥妗更是气得胸腔起伏不断。
“杀！杀！杀！”
她脑子里面不断地翻滚着这几个字，整个人就像是置身于尸山血海中，除了杀人，再也没有任何想法。
她现在已经清楚了，现在她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上一世发生过的。
可是现在她还是不能接受。
哪怕是已经经历过一遍，她还是不能接受。
呼吸逐渐沾染热意。
柳馥妗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她还是会觉得心中激荡难平。
“柳馥妗！”
就在她脑子乱糟糟的时候，一道清列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紧接着她就看见面前出现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这是，裴璟？
这是她入宫之后，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裴璟看着自己的时候神情这么复杂？
难道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有辱门楣吗？
不过那又怎么样？
这件事情终究和他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柳馥妗原本是想要任由这件事情过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镜面中的人突然缓缓开口。
“柳馥妗，你为什么要进宫？”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要报仇！
可是她不能说实话，只能笑吟吟的说是自己爱慕圣人。
可是，为什么，裴璟的脸色会变得这么苍白？
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她吗？
柳馥妗有些迷茫，甚至有些分不清这些是不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的画面，让柳馥妗更是深深的陷入了自己我怀疑中。
为什么，她害死了宫中一个妃子之后，为自己正名的会是裴璟？
为什么，她做了恶事之后，帮自己说话的人竟然是裴璟？
为什么，众大臣说她是妖妃的时候，帮自己说话的人竟然是裴璟？
柳馥妗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上辈子做过的事情，还是她的梦境。
她只知道，这里面的裴璟一点都不像是自己潜意识里面的那样。
他好像一直都在帮自己。
可是为什么？
明明，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他明明就是讨厌她的。
柳馥妗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想画面一转，就到了她被押送到刑场，即将处以极刑的时候就。
她脸上的表情一松，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果然。
不管是梦境还是虚构，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改变的。
裴璟讨厌她。
他讨厌她误国，所以就直接让人处死了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面前的人会变成三皇子？
柳馥妗震惊的看着面前突然变换的场景，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裴璟，不是上辈子害死她的人。
上辈子处心积虑想要害死自己的人，是三皇子。
可是，为什么？
她与他之间并没有过任何交集，甚至在路上见面，也只可能是双方互相点个头的关系……
她魂不守舍，脑子里面宛若一团浆糊。
只是很快，她就知道了真相。
她看到了。
她全部都看到了。
看到了三皇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也看到了当初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她恰巧就从外面走过。
所以，他就一直以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因为不想秘密外露，所以就想要杀人灭口。
原来是这样。
柳馥妗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哭，是因为她竟然错怪了裴璟这么长时间。
笑，是因为她上辈子竟然如此之弱，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给害死，还被他耍的团团转。
她偏头想了想。
自己为什么会把三皇子认成是裴璟，大约是因为那天他没有穿自己的衣服，而是穿的常服。
因为他原本就和裴璟有几分相似，所以这才致使她错认。
柳馥妗心中一阵五味陈杂，突然就这么直直笑了出来。
却不想下一刻，肩膀处就传来一阵力道，紧接着便是萍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呜呜呜，姑娘，您快些别睡了，奴婢当真是好担心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