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商城内,已经被困一天一夜的人们愈发躁动。哭累了,便有了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和崩溃声。
“警察呢?除魔师呢?都在干什么啊!”
“谁能救救我们啊!”
不仅是民众对救援人员的气愤,还有民众与民众之间的矛盾。
有人在抱怨,就有人抱怨正在抱怨的人太吵。
在烦躁的众人之中,一位抱着迷你麻将桌的老头显得格格不入。
合将拍了拍旁边一个小伙子的肩膀,“反正都暂时出不去了,要不陪我这个老头子玩两把麻将吧?”
小伙子满脸鄙夷,“有病啊?哪儿来的疯老头,滚一边去!”
小伙没礼貌的话语让一旁的三个女大学生看不下去,直接站出来帮合将说话。
“你有没有素质啊?怎么对老人说话呢!”穿着粉红色外套的女生用浓厚的嗓音质问小伙。
“就是!老爷爷别理他,我们来陪你玩。”粉衣女孩的室友拉着合将一起坐了下来。
“来啊,我可是麻神!”女孩的另两个室友也一起坐下来。
合将看了看刚才没有礼貌的小伙,眼神耐人寻思,没说话便坐下来。
“条件有限,只有手搓麻将,见谅啊……”合将摸着小胡子,眯着眼睛笑。
女孩们都不在意,表示只有手搓麻将才能体会到以前长辈们打麻将的感觉。
可是女孩们怎么会知道,眼前这个老头将会是她们遇到最大的劫。
此时的商城外,白诗怡和陈乐菱带着两个鹰使来了。
“现在商城里肯定都是人吧?”陈乐菱担心的张望。
商城已经紧急关闭大门了,但是商城周围还是有很多魔物在游荡。
几人一路上过来也杀了很多,但肉眼望去还是能看到许多。
在几人商量之后,决定先去商场内安抚一下群众。
刚一进门,抱怨声就爆发出来。要么是在指责他们为什么来的这么晚,要么就是因为来的人太少而绝望。
白诗怡和陈乐菱都有点慌张起来,两个人毕竟还只是小孩,并没有什么控场能力。
“啊……怎么办怎么办?”白诗怡慌张的询问陈乐菱。
陈乐菱也后退一步,到鹰使后面躲着。
随行的鹰使比二人稍微年长,但也明显处理不了现在的场面。
白诗怡迷茫的乱看时,突然看到了正在打麻将的四人。
她觉得有些困惑,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人这么稳重的打麻将?
疑惑之时,她对上了合将不怀好意的眼神,刹那,记忆涌上心头。
“不好!是镇将!”白诗怡大喊着,全身汇集了水银护甲。
转眼间商场中陷入一片黑暗。
群众惊慌失措,吓得四处逃窜。
“托马斯·斯特尔纳斯说过,世界结束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
合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商场。
白诗怡和陈乐菱带着鹰使们快速分开,形成一道防线,但奈何商场实在太大,几人只能控住小块面积的商场。
灯光再次开启的同时,傀儡人出现在商城的各个地方。
商场陷入了寂静。
人们会发现自己的身边莫名其妙站了一些不认识的、样子奇怪的人。
有一位大妈出于好奇,正想上前查看的时候,对方突然有了动作,一个冲步上前朝着大妈的脑袋就来了一拳。
大妈反应过来时,右边的脑袋已经缺失。
转眼间,商场哀叫声频起。
白诗怡等一下子冲进商场内部,试图阻止傀儡人。
可对方数量实在太多。
白诗怡突然想起沈凝栎说过,对付合将应该要找到合将的本体和他下麻将。
“乐菱!你在这控制傀儡,我去找合将的本体。”白诗怡大喊着,试图穿破人群的惨叫声。
陈乐菱正频繁的用丝线调整傀儡位置放置它们攻击群众,抽空之中,本想告诉白诗怡太危险了不要去,但傀儡数量太多,她根本没空说话。。
白诗怡在商场内飞速奔跑着,没一会儿,就在二楼看到了合将的影子。
看见白诗怡朝自己冲来,合将欣赏的坐在麻将桌边。
“知道规矩吧?”合将对着气喘吁吁的白诗怡说。
空出来的一个位置,就是白诗怡的。
“行!快来吧……”白诗怡视死如归的坐了下来。
“那你要赌上什么呢?”合将悠闲地喝了一口一旁傀儡准备的茶水。
“……什么……”白诗怡脑袋现在完全不能思考了,沈凝栎说过的话也全部忘记了,“什么都可以,来吧。”
“那咱们先赌上左手吧?”合将微微一笑,第一局麻将就正式开始了。
他们所玩的是换三张,白诗怡起手就运气很好,大部分都是条,只有两张万和一张筒。
只能换三张条出去,她心里祈求着能换回来三张条。
可对家的傀儡换过来了三张万,白诗怡心里咯噔一下,但好在筒很少,便把筒定缺了。
好运气并没有降临在白诗怡身上,她一直摸起来自己不要的筒,刚打完缺牌,上家的合将就已经胡牌了。
虽然是胡的对家,但如果白诗怡这局不能赢分,也会丢掉左手。
“哈……从来没有这么认真打过麻将……”白诗怡脸颊边滑落下来一滴汗珠。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大口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冷静,认真分析着局面。
对家不要筒一直在打万应该是在做条的清一色,下家不要万又打条子又打筒,大概率是条筒都有的。
白诗怡在心中默念,不要放炮啊……
危急关头,偏偏摸起来一张六条。白诗怡紧张的看着桌面,一张六条都没出过,两边要的概率很高。
本来已经听牌了,但小心为上,她将六条留了下来,思虑再三,将本来的七八九条换成六七八条听牌再将九条打了出去。
对家刚打过九条,应该是不要这张牌的。
刚打出一瞬间,下家就胡了。现在白诗怡唯一赢得机会,就是比对家先胡牌。
合将的麻将规则只是负分的惩罚。
只要不是负分就行……
白诗怡在心里祈祷着,现在只要一条就能胡了。
轮到对家摸牌了,白诗怡屏气凝神的紧盯着。
对家将摸起来的六条摆在桌上,机械似的冰冷声音响起。
“自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