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历经千辛万苦,四处打听、寻觅,好不容易发现了疑似的人。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凭借自己那能言善辩的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是成功地说服对方,并将其带回了永宁伯府。
当刘夫人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不禁涌起几分真正的喜悦之情。
毕竟,她的命可与她有直接关系呢。
只见跟随着王管事缓缓走进门来的,是一位身姿婀娜的少女。
刘夫人定睛一看,脸上瞬间绽放出热情的笑容,开口唤道:“昭昭。”
听到这声呼唤,穆彦昭微微抬起眼眸,朝着刘夫人盈盈福了一礼,但语气却显得有些疏离冷淡,轻声说道:“母亲好。”
纵然她内心深处有着万般不情愿,却也将得体的规矩展露出来。
刘夫人自然没有忽略掉穆彦昭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漠与抗拒,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依旧满脸堆笑,亲切地回应道:“欸,欸!回来就好啊!”
接着又转头吩咐站在一旁的王管事说:“老王,赶快去给昭昭收拾一间屋子,让小姐好生住下。”
王管事闻言赶忙应诺,然后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娇柔婉转的呼喊:“母亲!”
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身着艳丽玫红色襦裙的女子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而来。
她跑动的时候,身上佩戴的那些珠钗也随之轻轻摇晃起来,相互碰撞之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原来是穆曦文到了,而此时刘夫人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欣喜之色明显要比刚才更为真实和热烈。
“文儿,还不快跟姐姐问好。”
穆熙文微微蹙起那如远山般的黛眉,满脸嫌弃地说道,“母亲,您可是只有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呀,眼前这位究竟是谁啊?”
近来的传闻娇小姐自然是听过的,却不愿意承认原本独女,却莫名多出来个姐姐。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女子,上下打量一番后,更是面露不屑之色,提高音量继续嚷道:“瞧瞧她那副穷酸样子,母亲您怎么什么人都往咱们府上领呢!”
要知道,作为被娇宠惯了的千金大小姐,穆熙文向来都是任性妄为、飞扬跋扈,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子。
而此时的穆彦昭却稳稳地立在原地,对于穆熙文投来的鄙夷目光恍若未觉一般,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现在是她们母女俩有求于自己,又何须去刻意讨好对方呢?
想到这里,穆言昭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刘夫人眼见穆熙文如此失礼,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丫头身上竟有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难不成这些年在外头已经有了什么特殊的际遇不成?
于是,她板起脸,严厉地呵斥道:“文儿,休得这般无礼!这位乃是你失散多年的庶长姐。”
然而,穆曦文只是冷哼一声,撇撇嘴反驳道:“哼,谁晓得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穆言昭终于缓缓开口了:“既然妹妹不喜欢我在这里碍眼,那我离开便是。”
话落,只见她转身便欲迈步离去。
刘夫人见状,赶忙伸手一把拉住穆彦昭,并向穆曦文递过去一个眼色。
穆曦文虽然满心不情愿,但迫于母亲的威严,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嘟囔着嘴说道:“姐姐莫要生气啦,刚才是妹妹太过莽撞,出言不逊,还望姐姐大人大量,不要与妹妹计较才好。”
穆言昭心中犹如明镜一般,他深知眼前的局面只是暂时的权宜之策罢了。
就在这时,刘夫人一脸关切地开口问道:“昭昭啊,这些年来你究竟去了哪里呢?我们都一直牵挂着你!”
穆言昭面色淡然,对于刘夫人会有此一问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只见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微微一动,而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流落在民间,四处漂泊,所幸遇到了一户好心人家,他们见我可怜便将我收留在家中。”
刘夫人听完之后,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疑虑之色,但她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将这份疑虑给掩饰了过去。
而站在一旁的穆曦文此时也赶忙附和道:“姐姐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真是太好了,以后妹妹一定会和姐姐好好相处的。”
然而,尽管她嘴上说得好听,可那双美丽的眼眸深处却分明透露出一丝不甘心的情绪。
穆言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冷笑一声。
只听得刘夫人又接着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应当好好感谢一下这户好心人呢。”
很明显,刘夫人根本就不相信穆言昭所说的话。
不过没关系,因为第二天就是术士到来的日子,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刘夫人自然有的是办法去处置她。
第二日清晨,东方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刘夫人便已迫不及待地起身,便匆匆带着穆曦文以及府中的众人来到了大堂之中静静等候。
而此时的穆言昭,则不紧不慢地慢慢踱步而来,成为了最后一个到达大堂之人。
那术士依然是由许云初所假扮的,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她孤身一人前来,并没有带上任何小厮随从,但这一变化似乎并未引起在场众人过多的关注和重视。
只见许云初气定神闲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罗盘,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低声吟诵着某种神秘的咒语。
随着她的念动,那罗盘上的指针竟开始飞速旋转起来,犹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动。
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不断转动的指针,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过了好一会儿,那指针终于缓缓停下,稳稳地指向了站在一旁的穆言昭。
许云初见状,连忙拱手向刘夫人行礼说道:“启禀夫人,经过贫道方才一番测算,此女确实乃是府上的血脉无疑。”
听到这话,刘夫人脸上挂着笑容回应道:“如此甚好,真是辛苦道长了。”
面对穆熙文的质疑,许云初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她轻轻捋了一把粘在下巴处的假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公子不相信贫道所言,那贫道也无话可说。不过,夫人啊,眼下这关键人物已然寻回,若要弥补其母亡故之憾,还需将此女正式记在您的名下才行呐。”
刘夫人闻听此言,顿时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穆熙文更是气得跳脚,大声嚷嚷道:“不行!绝对不行!凭什么要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入我们家的门!”
“娘,您可别听这妖道胡言乱语,这肯定就是个江湖骗子!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见此情形,许云初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道:“哼,既然你们都不信任贫道,那贫道留在此地也是自讨没趣。罢了罢了,贫道这就告辞离开!”
说着,她当真转身开始收拾起自己带来的行囊法器,做出一副即将拂袖而去的样子。
一副压根不想同你们解释太多,底气十足的模样倒叫人相信。
走到门口,没有回头道,“夫人,你的事情若不尽快解决,出了人命去找贫道,贫道也将彻底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