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在府上等你。”苏挽歌应道,看着司柠转身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带着翠儿往回走去。
二人分开之后,司柠一路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那大理寺的大门便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几分庄严,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坐着。
司柠走上前去,向守门的差役说明了来意,那差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立即想起,那日正好碰到太子殿下与六皇子将她接走,显然她与两位皇子关系不一般,丝毫不敢怠慢,赶忙回道:“姑娘,仲箐大人出门办案去了,还没回来呢,您这会儿怕是见不着他呀。”
司柠一听,本想着今日能从仲箐这儿问出些什么,这下可好,扑了个空。
她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正欲离开,可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脑海中浮现出大牢里关着的王付瑶,脚步不由得就调转了方向,朝着大理寺的大牢走去。
那通往大牢的路有些昏暗,隐隐透着一股寒意,司柠的身影在这略显阴森的过道里显得有些单薄。
越往里走,那股恶臭的味道就越发浓烈,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散发出来的一般,令人作呕。司柠忍不住微微皱起了鼻子,用衣袖掩住口鼻,可那刺鼻的味道还是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在差役的带领下,司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终于来到了关押王付瑶的牢房前。
只见那牢房里的王付瑶披散着的长发早已没了之前那般顺滑亮泽,变得干枯毛糙,胡乱地散落在肩头和脸颊边,有的甚至还打着结,上面似乎还沾着些许脏污之物。
她的面容也不复往日的娇艳,满是憔悴之色,眼眶深陷,眼神黯淡无光,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一般。身上原本华美的衣裳如今也是脏兮兮的,还散发着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狼狈至极。
司柠站在牢房外,看着眼前的王付瑶,心里头五味杂陈。
她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那原本准备好的一堆问题,此刻仿佛都卡在了喉咙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道:“王付瑶?”
王付瑶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来,那动作迟缓又无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她的目光落在司柠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
她扯动了一下嘴角,想要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只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声音沙哑地说道:“哼,司柠,你是来看我笑话来了。”
司柠听了她这话,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赶忙解释道:“我并非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毒害宁绍仁的?”
王付瑶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在这昏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用那脏兮兮的手捋了捋头发,却让头发变得更加凌乱不堪,她恶狠狠地说道:“你不也说了毒害,就是往他的饭里下毒。”
司柠轻轻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些牢房的栏杆,眼神真诚地看着王付瑶,说道:“王付瑶,你下毒之事除了管家可还有其他人知晓?还有你是何时下毒的?
王付瑶,如果你不想死,就如实告诉我!”
“除了那个死老头,还会有谁会帮我!”王付瑶自嘲的笑了笑,“不想死难道就可以不死,司柠,你以为你是谁!”
“若你说出实情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王付瑶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猛地站起身来,却因为身子太过虚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扶着墙,冲着司柠吼道:“转机?我杀了人,如今都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了,还能有什么转机?”
司柠见她这般激动,心里头越发觉得这案子背后定是有着什么隐情,她赶忙安抚道:“你先莫要激动,只要你说的是实情,我定会帮你去查证的,我司柠向来说到做到,你且信我一回可好?”
王付瑶看着司柠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眼中的神色微微有了些变化,那怨恨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犹豫,她咬了咬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杀了人,你要怎么帮我?”
司柠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宁绍仁是死于我离开京城的前日午夜,可是府衙抓人是在翌日午时,而且官府抓了我后,根本没有询问案情,就认定是我害死的宁绍仁,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说有证据在手,正常来说,若是真有确凿证据证明我是凶手,那也该按部就班地审问,将案情公之于众,让众人都心服口服才是。还这般急切的做法,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弄巧成拙。”
王付瑶听闻司柠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猛地瞪大了双眼,眼中的恨意仿佛能化成实质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司柠。
她双手紧紧揪住地上的干草,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嘴唇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愤恨地吼道:“那是因为你该死!”
这吼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着,震得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王付瑶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都随着这起伏宣泄出来。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甚至隐隐有青筋暴起,继续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你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司柠却依旧淡然地看着她,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略带嘲讽的苦笑,只是那笑容中又藏着几分无奈与悲凉。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道:“王付瑶,你若想看到我下地狱的那天,就好好活着。”
“我不想死!”王付瑶又缓缓坐了下去,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自从爹爹入狱,娘每日郁郁寡欢,有一日趁我不再寻了短见,没了爹娘,无奈之下,我便去贺府,贺家二少爷玷污了我,总要给我个说法,可他们根本不认账,还百般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