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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一向沉稳的阿允着急忙慌的跑到白鱼的房间,关好门。

“怎么了?阿允?”

“我们得走,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小鱼,听我的,我们不能在这里留着了,所有人都不能……”

听她说话说的语无伦次,白鱼挠挠头,不解道:“阿允你在说什么啊?这里不是好好的吗?刚刚陆院长还和我说,我们都被一个很有钱人很好的家庭看上了呢。”

“可惜他只要一个,不知道会领养我们当中的谁呢?”

阿允喘着气,刚想解释,就听到门被拍响,院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阿允,你出来一下吧,阿姨有事交代你。”

阿允微微愣神,一抬头对上白鱼茫然的双眼,突然就冷静下来,做好了决定。

“等等,阿姨,”语罢,她摸上白鱼的脸,笑道:“我希望是我,我早就想要一个有钱的爸爸妈妈了。”

“啊?好吧,那我就等下一次嘛,不过我们都得去看看吧?”

“是啊,不过我还有事,得先去找阿姨了。”

她松开手,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她轻声道:“你得叫我声姐姐吧?”

“我才不呢,感觉好肉麻呀。”

“好吧。”

那时的白鱼未能发现阿允的异常,只是在去领养人家的前一顿饭,被安眠药药倒在桌子上。

阿允摸摸她的头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擦掉眼泪,去找院长。

也是后来白鱼才知道,阿允知道那个富豪是个有特殊癖好的bt,知道了安宁福利院所有的“好心收养人”都是爱玩弄孩子们的恶魔。

她甚至知道她这一去十分凶险,无非就是两个下场。

死,和一辈子待在地狱。

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开的。

白鱼醒来后,坐在自己的床上,被告知她错过了时间,阿允已经被选走了。

没有一句告别,就那么离开了。

白鱼不怨她,白鱼也在为她高兴,她很开心阿允能有个家。

但她心里总是不安,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果然,三天后,白鱼在安宁福利院外看到了浑身是血,抱着腿瑟瑟发抖,奄奄一息的阿允。

或许是因为她太弱,或许是因为反抗的太严重,总是,她经受折磨后,被愤怒的富豪抛弃在了门口。

白鱼赶紧回去告诉了陆院长,然而陆院长看起来很不情愿,只是很随意的找人看了看,就把她扔到了白鱼的房间。

对此,院长给出的解释是,“这次没有看清人,很抱歉。”

阿允终日闷闷不乐,也不愿意和白鱼多说,只是看到白鱼自责的表情,会挤出一抹笑,然后费力的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小鱼,我是故意的,这是我自食其果。”

那时,白鱼也发现了福利院的不对劲,但她无能为力,陆院长不愿意闹大事情,不会多做什么,但看白鱼两人看的很紧。

她只能看着阿允日复一日的憔悴下去,像一束已经过了花期的鲜花,逐渐枯萎。

可喜的是,阿允挺到了白鱼的生日那天。

只是,偏偏是白鱼生日的那天。

阿允永远的离开了她。

在最后,阿允抓上白鱼的手,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白鱼。

“我希望你自由,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健康……我希望你的未来,可以有我的一席之地,希望我可以亲身参与。”

“但是……对不起,不要伤心,不要愧疚。”

“因为我是故意的……咳咳,这是自食其果。”

“生日快乐,小鱼。”

在阿允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还在担心白鱼因为愧疚、自责被困住。

她还在为别人考虑。

白鱼吃着廉价的蛋糕,喊了人生中第一声“姐姐”。

自那之后,白鱼再也不过生日。

生日不快乐。

阿允只是被草草的埋葬了,但白鱼的生活还在继续,安宁福利院依旧存在。

后来那些富豪玩的越来越花,他们会定期去福利院玩“捉迷藏”的游戏,找到就带走;或者在夜晚,寻找偷偷出门的孩子。

他们还会挑选漂亮、乖巧的孩子。

所以,白鱼开始成为福利院孩子中的鱼老大,努力靠自己阻拦那些人的每一次“领养”。

知道消息后,她会在半夜里学僵尸一样,吓唬胆子小的孩子,让他们晚上再也不敢偷溜出房间。

玩捉迷藏就把自己最隐蔽的那些地方都告诉他们,让他们好好躲着,避开那些人的搜寻。

最长的一次,白鱼自己在垃圾桶里待了超过五个小时。

喜欢乖巧可爱的孩子,白鱼就打着替院长照顾他们的名头,故意欺负那些孩子,把他们欺负哭。

陆院长不想闹大事情,不意味着白鱼可以平安无事。

关禁闭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吃饭问题的话,她也被饿过差不多三天。

白鱼看着月亮,因为禁闭室什么都看不到。

太阳太刺眼,只有月亮,柔和又恬静,像阿允一样。

她安慰自己,“习惯了就好啊。”

“我的适应能力那可太强了。”

……

“后来呢?”

白鱼思考片刻,向后靠去,“后来黑心福利院还是被查封了,孩子们都去了另一个很好的福利院,都真正的过上了比较好的日子。”

阿允沉默许久,偏过头不再看她,她微微抬头,轻声道:“这就是你说我不在了的梦?”

“这才是真实。”

现在所有的幸福都是虚假的,现实根本不会是这样的。

她白鱼该在的世界,也不是这个世界。

她有家人,有朋友,有经历过的所有的真实,她该回去。

“……小鱼,所以你要走是吗?”

一瞬间,阿允脑海中浮现了许多念头,更多的就是,用尽一切办法,留住她,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这个世界。

比如,我不想消失,这里也可以是真实,这里的一切也都在发生着。

这里是个完美的家。

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

但终了,她一句话也没说。

一滴眼泪缓缓落下,滴到她的手背上。

蓦然,阿允笑出声,她缓慢的转过头,“后来,你真的过得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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