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点了点头，默默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轻描淡写的言辞，却在他心中投下了越来越沉重的影子。
“你说，日子越过越难，啥时候才能好点呢？”秦淮茹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话锋一转，像是话题之间有所联系，又像是随意的发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多时候，感觉自己一个人扛着一切，什么都背负着，好像除了自己，谁也不懂。”
何雨柱看着她，心里某个角落的警觉忽然升起。她话中的那股无助与脆弱，是他在接触她这些日子里第一次感受到的。那一瞬间，何雨柱几乎要相信她真的有多么困苦。然而，他更清楚的是，这种情绪背后藏着什么。也许，她的困苦只是她所精心编织的一个面具，一个能够让别人心软的借口。
“你要是真的觉得困苦，没准可以去找马华，他那儿可能能借点钱给你。”何雨柱低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带着一丝冷淡和质疑。
秦淮茹微微愣住，眼神中有些慌乱，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轻轻摇了摇头：“柱子哥，我真不想再麻烦别人了。那些债务，我也知道迟早是得还的。只是每次开口，都觉得自己有点无地自容。”
“债务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不能因为一时的难关就让自己陷得更深。”何雨柱沉声说道，眼神如刀锋一般锐利，“你这几天是怎么度日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买糖买布买棉被，这些本该是孩子们过冬的基本需求，结果你拿着借来的钱，像是抛头露面地过得很好。我不想多说，淮茹，真的，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把所有人都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
秦淮茹的脸色立刻变了，紧紧地捏着篮子，把其中的东西攥得变形。她张口想说什么，却又突然哽住了。良久，她才终于低下头，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痛苦。
“柱子哥，你说得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些孩子，他们需要的比我多，我也没法不给他们做点什么。总是想着，我是不是也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垂着眼眸，深深地陷入自己的世界。何雨柱从她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
沉默了片刻，何雨柱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两个手帕，递给她一个。“拿着吧，给孩子们擦擦脸。”
秦淮茹看着那两个手帕，愣了愣。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手帕，沉默片刻后，终于伸手接过。“谢谢你，柱子哥。”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阳光穿透了薄雾，洒在大杂院的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湿气与寒冷交织的气息。何雨柱站在自家的门口，抽了一根烟，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秦淮茹的那番话，深深地刺痛了他。她说的那些话，虽然听起来满是无助和痛苦，但何雨柱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她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母亲，可在他眼中，秦淮茹并不是一个容易轻易动情的人。她的聪明和心机比谁都清楚，也许正是这些让她能在短短时间内混得有些许地位。
何雨柱从市场回来时，经过了秦淮茹家门口，注意到她家门前的门帘紧紧挂着，似乎并没有任何打算开门的迹象。往常她每天都会早早地出门买菜，这样的异常让他更加怀疑。秦淮茹最近的表现，尤其是在他提到马华借款的那一刻，她的反应特别冷淡，甚至是隐晦地回避。何雨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一定在隐瞒什么。
他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这种警觉性让他在过去的日子里避免了不少麻烦。可是，眼前的秦淮茹，显然与他所了解的那些人不同，情感深处的复杂，令他难以捉摸。
走到院子里，何雨柱随意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转身准备走进屋子。忽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一看，果然是秦淮茹走了过来，手中依然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满是刚买来的蔬菜和水果，和上次一样。
“柱子哥，早啊！”她笑着打招呼，语气中依旧带着亲切的味道。可惜，何雨柱再也无法从这份笑容中找到曾经的温暖。
“嗯，早。”何雨柱微微点头，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篮子上，看到那几根红艳艳的胡萝卜，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之前递给他的那一根。他忽然问道，“淮茹，最近你还和马华联系吗？”
秦淮茹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她微微皱了皱眉，故作轻松地回答：“哦，柱子哥，马华啊，他最近忙得很，可能也不太有时间来找我了。”
“是吗？”何雨柱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看着她，语气不紧不慢，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感，“你们那笔借款，到底有没有还上？他最近还缺钱吗？”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微一滞，手中篮子的把柄紧了紧，几乎要让竹篮从她的手中滑落。她垂下头，不再与何雨柱对视，低声说道：“柱子哥，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和马华的事，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咱们邻里关系这么好，你可不能再拿这事来勾心斗角。”
“勾心斗角？”何雨柱冷笑一声，眼神一片深沉，“淮茹，我跟你说过，做人做事得讲实诚。你今天这么回避，我怎么觉得你心里有鬼？”
秦淮茹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她张口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空气中的沉默，显得无比沉重。何雨柱的目光越来越锋利，几乎要穿透她的内心。他不由得加大了语气：“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你说你为孩子们着想，做这些事没办法，可我看你，根本没把这些事情当成事。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