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只有绝望。
谭娇娇心如死灰，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欧阳墨，脑子里电影一样闪过这些年他们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像是在跟自己的青春告别，像是在跟那个了无生气摇摇欲坠的自己告别。
看着欧阳墨一脸受伤的模样，陈涵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但看着谭娇娇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她有点儿拿不准谭娇娇的态度。不过，她在心里默默决定了，谭娇娇要是还敢心软，她一定要揍谭娇娇一顿，甚至，要拉上徐盼一起揍她。
徐盼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她向来是全凭脑子一热的，于是直接瞪着欧阳墨，怒道：“欧阳墨，我觉得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你不应该用墨水的墨，应该用沉默的默，pUA娇娇的时候，恨不得把幼儿园学的知识都用上，一遇见你妈，就只会沉默了呗。妈宝男！”
欧阳墨冷冷一笑，眼中全是轻蔑，毫不客气回怼：“徐盼，听说你傍上一个有钱人？果然，现在说话都比较大声了？你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所以把陈涵跟娇娇也拉回来了，怎么，你家大叔圈子里还有几个二婚离异的准备三个人组团一起嫁入豪门当阔太太吗？”
是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欧阳墨心里是隐隐有着这种猜测的，毕竟，他这个官二代还要熬很多年才能慢慢出头，可像齐越这样的，嫁进去就是阔太太，的确很诱人。
陈涵一听，这还得了，直接指着欧阳墨的鼻子骂：“盼盼的事轮得到你来说？你早上在哪儿吃的翔啊嘴巴这么臭？怎么，自己把编制当个金饭碗，还瞧不起人家有钱人？”
陈涵的话让欧阳墨心中的猜测更笃定了一分，语气和眼神就更加轻蔑了，阴阳怪气道：“齐越，一个死了爹妈，继承遗产发家的，他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吗？就算是，他这样的人，能看上你们这种单纯无趣的小姑娘？不过就是外面山珍海味吃腻了，才想换点儿新鲜的尝尝，难道还能真的粗茶淡饭吃一辈子？”
啪——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欧阳墨的脸瞬间红了一大片，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谭娇娇，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对自己动手。
谭娇娇刚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又红又痛，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只怒道：“你说我可以，但是，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身边的人？”
欧阳墨哪里被人这样打过，此时也是一股子怒火直往脑门冲，恶狠狠地瞪着谭娇娇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谭娇娇，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徐盼傍了个大款，你会动心思跟我分手？”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谭娇娇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比哭还难看。
都说分手见人品，这一刻，她算是看得清清楚楚了。
刚才还觉得有一丝愧疚，毕竟欧阳墨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呵护着长大的，她确实冲动了，怎么也不该动手的。
但，听到这些，她只觉得这一巴掌打得太晚了，真是可笑啊，自己掏心掏肺爱了这么多年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在他心里，自己，竟那么不堪？
眼看着谭娇娇顺手操起一个酒瓶子，笑得越来越瘆人，欧阳墨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道：“谭娇娇，我不打女人的，你……你跟我道歉，我们回去再说。”
谭娇娇又笑了，她眼里甚至闪过一丝震惊。
他叫她道歉？
她为什么要道歉？
她哪里对不起他欧阳墨了？
就算她要跟全世界道歉，也不该跟他道歉！
不过细想想，她是该道歉。
应该给爸爸妈妈道歉，不应该连累他们为她受那么多委屈。他们年年都是优秀教师，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辈子，被领导欣赏，被学生尊敬，可面对欧阳墨的爸妈，他们只能低头，而他们骨子里的清高是被她的爱情磨掉的。
她也该跟陈涵和徐盼道歉，以前三个人是没有秘密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因为她的爱情，她们就只能闭口不谈，小心翼翼，甚至为了欧阳墨，她还曾跟她们争吵斗气。她以前不相信旁观者清，现在，只觉得自己辜负了她们的一片心意，回想起她们看自己的目光里，明明都是心疼啊。
她最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
对不起，那个自信美丽的谭娇娇，那个爱跳舞爱笑的谭娇娇，我把你弄丢了。
谭娇娇长舒一口气，眼里一丝悲伤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是冷冰冰的不甘，她平静道：“你说的对，欧阳墨，我应该跟你道歉。对不起，我眼瞎，我看了七年多也没看出来你是个畜生！我居然还跨越物种，试图突破基因壁垒，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对不起，我还耳聋，我听不见盼盼和涵涵劝我的话，我听不见爸爸妈妈委屈的哭，我也听不见自己心里的声音，一想到我七年的青春搭在了你这种牲口身上，我就觉得恶心，还不如拿去喂狗呢！”
“谭娇娇！”欧阳墨哪里被人这样羞辱过，刚刚还被谭娇娇打了一巴掌，要不是他从不打女人，估计已经还手了。
“怎么？要跟我比声音大吗？”
谭娇娇冲上舞台，一把夺过长发男生手里的话筒，不管不顾长发男生无奈的叹息，走回欧阳墨面前，抬起话筒，道：“来啊，你拿什么跟我比？一天到晚妈妈长妈妈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断奶呢！”
谭娇娇虽然不爱斗嘴，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听着陈涵跟徐盼天天打嘴仗，已经潜移默化了。
“你！”欧阳墨气得全身发抖，但也只能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谭娇娇，一个字也骂不出来，毕竟有妈妈护着的孩子不用自己下场吵架，所以没什么经验，只要对方比他凶，他就只有被控的份儿了。
“你什么你？吵架都不会？要不要直接动手啊？哦，忘了你不打女人，是不打，还是打不过啊？”谭娇娇火力全开，气场瞬间飙升到两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