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世杰的神态变得有些严峻,薛涛笑道:“小苏,看样子你多少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一点。”
“嗯。”苏世杰微微点头道,“我突然觉得,炒股也太不容易了。”
“你才知道不容易啊?为什么那么多人对股票都是骂声一片,那就是因为这事儿太难了不是?”薛涛道,“炒短线难,但我更觉得,这做价投更难。
炒短线尚且可以灵活的进行操作,可这要是一脑子陷入到价投里面去,那运气不好的话,怕是又输时间又输人吧?
你说说看,这股市里有五千多只股票,又有几只是茅台,是格力呢?又有几只股票的股价是一直在上涨的?
所以啊,不管你怎么看,反正我就是觉得,如果抱着持有一只股票到永远就能赚大钱的思维,我是觉得,这种人大概率会死的很惨。”
薛涛口中的这些人不就是自己吗?苏世杰心里暗忖着。
自己之所以布局战略长线股,那不就是从长期主义的角度出发的吗?
苏世杰认同大部分人依然会亏钱的观点,但要说这种方法是无效的,他还是不能接受。
每种方法都有用,但在股市里,每种方法又确实只对少数人有用,这就是残酷的真相啊!
“所以关键还是要选到真正值得投资的股票吧?并且要找好时机才行。”苏世杰道,“做价投的难点其实不是在于有没有耐心持股,而是在于到底有没有选到一只真正具备潜力的股票。
用时间换空间的说法在以前可能有用,以前可能会有只要不卖股票就一定可以解套的可能。
但随着注册制的实施,今后上市的股票只会越来越多,要把烂股捂出头的概率应该是越来越小了。”
“你这么说的话,你还是相信价投?”薛涛有些困惑地看着苏世杰,“你不觉得长期持股可能本身就是错误的吗?”
“可能95%的长期持股都是错误的,但不也有5%是对的吗?”苏世杰笑了笑道,“就像前辈你喜欢的短线手法,你操作起来可以赚钱,可倘若换成绝大多数散户操作,那大概率不就是亏钱吗?”
“哎哟,你这小子,对自己的观点还是挺执着嘛!没有墙头草两边倒。”薛涛呵呵一笑道,“不过关于价投,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会让这种理念很难成功。”
“前辈指的是?”苏世杰有些困惑地问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有朋友做价值投资,但他们最终都没能坚持下来。”薛涛道,“小苏你也知道,做价投无论如何都要付出时间的代价。
所以即便是当真能选到真正好的股票,那尽早投资也会比晚投资要好。这一点,你承认不?”
“我赞同这个说法。”苏世杰点头道,“做价投,宜早不宜晚。”
“对咯,我朋友当初也是抱着这个观点来做价投的,他是三十岁左右开始做价投的。”薛涛道,“但就在那个时候,他就遇到了一个几乎做价投的人都是遇到的问题,那就是本金太少。
虽然有了做价投的想法,但那时他没有多少本金,所以只能买一点。”
“前辈说的这个应该是绝大多数人的现状。”苏世杰点头道。
“而这个状况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越来越矛盾。”薛涛道。
“越来越矛盾?”苏世杰没太明白薛涛的意思,“前辈,这该怎么理解?”
“倘若我朋友是真的选择到了一只有价值的股票,那他买入以后,按道理这只股票的股价是会上涨的吧?”薛涛道,“不管它涨的是快还是慢,只要是真正优质的资产,那它的价格按理说应该越来越高。
在股价便宜的时候,我朋友买入了很少的股票。但过了几年,我朋友赚到钱后,这只股票的股价也已经涨起来了,那这笔钱还要不要继续买入呢?
当初明明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入,现在买入已经变得很贵了?在正常思维下,做这笔交易都应该会有犹豫吧?
而据我所知,我那个朋友并没有继续买入之前的那只股票,而是选择了一只比之前那只股票股价还低的股票买入。这样在他看来,算是比较划算的交易。”
“哦!我能理解前辈的意思了。”苏世杰点头道,“如果开始本金没有多少,其实买入后也赚不了什么钱。
而等到自己有了一定的本金后,还要继续买入的话,那股价大概率是更贵了。
如果股价更便宜,那很有可能你之前选到的就是伪价值股。而要是选到真价值股,你则可能舍不得用更高的股价买入。这就是非常纠结的一个问题了。”
“是的,这就是价投者在实际操作中会遇到的问题。”薛涛道,“这个问题的产生和人性有关,而大多数人是克服不了人性的,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价投注定失败。”
初始资金和初始价位,资金积累和成本提高,这确实是做价投的人会面临的困境。
苏世杰之前对此有过思考,而在薛涛的这番述说后,他对此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或者这样说吧。”苏世杰看着薛涛,轻声道,“要解决这个困境,那必须只要有极为坚定的信念以及真正发现价值的眼光。
倘若本金积累到可以买入更多的股份,而这时其股价虽然上涨但仍然属于合理甚至低估的范畴,多花点钱买入又何尝不可?
只是这难点就在于要选到真正优秀的公司,以及不要用太高的价格买入股票。倘若能做到这两点,那价投的结果应该会是令人满意的。”
“呵呵,如果真能做到这样,那结果确实会令人满意。”薛涛笑道,“不过这件事并不容易做到,而且不是不容易做到,更准确地说,要做到是非常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