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门发现世界与他想象的不同,他开始质疑寻找答案,但别人制造好了圈套,肯定会想到应对之策。你的质疑都不会被考虑。
雷婧问杨梅,“我拿手机之前你在拿着,你会不会碰到了?”
杨梅想都没想,“我给你之前视频还在的,我给你之前我们不是刚好在看视频吗,你不记得了吗?”
雷婧不记得,她只记得她拿到手机的时候就是直播的界面。而反应告诉她,杨梅肯定不是无意删掉的,她是故意的。
雷婧想不通,杨梅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因为杨梅没有任何的动机,所以杨梅的动机才更可怕。
少年们吃饭时温新还在感慨视频没了,他吃了几口撑不住,到一旁的沙发上睡下。之前拧在一起的事件被解决,所有人像做了场梦重新回到现实。每个人都开始关心自己眼前的问题。
杨梅努力压抑着喜悦,朱欣俞和朱熠璇则控制着喷涌而出的沮丧,于超越打了个鸡血似的吃了几口就回去训练,戴冕原本也准备如此,他倒不是要训练,他是怕雷婧真的发现什么。
他的视力比镜片度数深得多。
于超越没再关心镜片,“你手机呢?你们不是一起做的视频吗?你不心疼视频没了吗?”
“有没有视频不重要,只要你没事,视频就完成任务了。”
戴冕的手机插着充电宝,显示已经冲到百分百,但是没有开机。
“你不会是怕你妈定位吧?她现在还会定位?不会了吧?”
雷婧想到好几次戴冕母亲似乎并不知道戴冕在哪里。她伸手帮戴冕开了机。
“不知道,但是可能会……开了开了吧,我都成年了。”
戴冕的手机平时只有母亲和爷爷会打来电话,后来和雷婧重逢,他会多看眼有没有雷婧的信息。除此之外都是些广告和骚扰电话。
在运营商刚刚跳出界面,戴冕的手机就显示一条正在来电,归属地是庆成。
戴冕看了一眼按下静音,但同样的电话还在不停打。一般同一个号码不停打是诈骗的可能性会小一些,尤其归属地还是本地。
戴冕开了扬声器,电话里就传出焦急的男声,“戴冕同学,我是常教练,你知道刘刚同学去哪了吗?”
“刘刚?不知道。”
戴冕在看游泳队出了名的多训练少交友,这是全游泳队都知道的事。教练通过他去找另一个同学这件事开始就很滑稽。
“那你最后一次见刘刚同学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不记得了?怎么了吗?”
“刘刚同学失踪了,刘刚同学的妹妹在医院。”
戴冕其实并不知道刘刚是谁,他更不知道刘刚的妹妹,“刘刚同学的妹妹?也是游泳队的吗?女子队的?我不太记得了。”
“不是游泳队的,是去年进拳击队的,没事了,我也觉得你不会知道,我也是没办法了再问一下。”
戴冕听到这里来了兴趣,“拳击队?体工队的拳击队?她怎么在医院?训练受伤了?最近好像没有什么比赛。”
“一两句说不清楚,我和几个游泳队的同学在医院,你要有空……没事,你好好训练。”
“我有空,哪家医院?”
教练说的是庆成市人民医院,这是庆成市最好的西医院,一般来这里看病的都是在其他地方看不好的病患,或者大病重病。这里的医生号难挂,到处是志愿者,进医院还要安检,门诊每个科室门外都有保安维持秩序。
足以见这个医院人多成什么样。庆成景区过年都不如这里人挤人。
在这家医院出现就意味着,她不是小事。
也因为是拳击,几个少女都跟着来,温新本来也要来,因为身体撑不住被他母亲带回家睡觉去了。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性别,没人看得出来躺着的是个什么。她头上手臂都裹着白纱布,尽管如此还能看见某些地方音乐透着的血腥颜色。
腿部就更夸张,不仅有白纱布,还吊着石膏。
病房里有游泳队的教练,拳击队的教练,还有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她不是训练成这样发的吧?”
“不是,她是在家里被发现的,她自己报的警。但是她现在没法做笔录,她唯一的哥哥刘刚我们还没找到。”
“她在家变成这样?”
“房间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东西橱柜也七零八落,现场有另一个人的脚印,四十四码鞋印,刘刚也是四十四码。”
床上的人发出“呜呜”声,床被她的胳膊用力晃动,她的头也在左右摇晃。
“她说不是刘刚。”
警察道,“她没说话。”
“她那么疼都要这么大动静,说明她想让我们知道,那个人不是刘刚。”
“不排除这种可能,也可能是她听到刘刚的名字过于激动。”
床被晃得更大声,一时间真的分不清是因为激动还是她在极力否认。可雷婧明明看见她眼睛位置的纱布颜色变深。
朱熠璇看着床上的女孩没走太近,这会儿她指着女孩道,“她伤口好像裂开了。”
女孩纱布下原本褐色的地方此刻混着鲜红,蔓延在白色纱布。但她还在不停地挣扎,嘴里的“呜呜”声具象,好像在说,“哥……哥……”
“她好像在喊哥哥。”
“哥…哥……”
雷婧确定道,“如果是刘刚,她怎么还会叫哥哥。”
戴冕看着病床地上的鞋,那是一双气垫运动鞋,看到这双鞋他好像有了点印象。记忆里好像有个人为了给妹妹买双最软的跑鞋,白天训练,晚上打工。有一回因为太累差点在游泳池里睡着,当时还是戴冕救得他。
戴冕记得那个人是个接近青皮的平头,他救他的时候想抓点头发发现一点头发都抓不到。
他把他救醒后他竟然飞奔去看了他新买的鞋。
“你就为了这双鞋?你差点没命。”
“这是我妹妹能走出命运的武器,它比我的命重要。”
戴冕不明白,一双两千多的鞋怎么会让一个体育生如此不要命。戴冕也不相信,为了妹妹那样拼命的人,会把妹妹伤害成这样。
当时戴冕没空想这么多,后来就没再关注这件事。
现在他重新看见了这双鞋。
“刘刚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