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祈淮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情绪不明地反问道：
“你觉得呢。”
向书微攥了攥自己的手心，跟随自己的内心，开口道：
“那我待会，把衣服挂你衣柜里了。”
“想得美。”
裴祈淮毫不犹豫。
向书微：……？
裴祈淮的视线望向一扇房门，向书微跟着看过去，听到他继续道：
“你睡那间，吃完饭自己去铺床单。”
向书微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慢吞吞地问道：
“我们，不睡一起吗？”
……既然他们是，那种关系，睡一张床上也很正常吧。而且也真真切切地做过了，干嘛还要分开睡啊。
向书微有一点儿失落，以及不理解。而且下午不是买了那个吗，还是她挑的味道。
为什么要分开睡啊。
裴祈淮的眉头拧起又松开，最后抿了下唇，居然什么都没说，冷漠地偏了点头，似乎是不想看向书微。
向书微的失落里又冒出不快，作祟的情绪，像推土机，她直接便道：
“今天不做吗？”
气氛登时变得有点儿诡异，综艺节目还在嘻嘻哈哈地演着，裴祈淮身上散发的冷意，一瞬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向书微咬了咬，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
“做——
吃完饭，你就去洗澡，洗完澡就来找我。”
男人说完便站起身，大步朝卧室走去，干脆利索地关上房门。综艺里还在嘻嘻哈哈，但只剩她一个人的客厅内，冷清又孤独。
向书微原地坐着，神色苦恼地重重叹了口气，抬手捂住了脸，她的脑子剩下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搞砸了。
……
外卖送来的时候，向书微开的门，看看紧闭的房门。向书微的步子像灌了铅挪不开一步，低头一个人走到餐桌，给裴祈淮发了个消息。
［向书微：外卖到了］
三分钟后。
［裴祈淮：你吃］
看来，他是不想和她一起吃晚饭。
向书微的胃口瞬间变得一般，草草解决掉晚饭，她就回房间洗澡，把头发吹得差不多，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做好心理准备，向书微敲响了主卧房门。
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房门打开，只围了条浴巾，上半身赤裸的裴祈淮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向书微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她穿得也单薄，只有一条睡裙。因为知道要做什么，也没必要洗完澡后，故意再穿上内衣。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衫不整，明明应该极为暧昧的氛围，但流动在他们之间的空气，只剩下例行公事似的冷漠。
向书微脖子稍弯，走了进去。裴祈淮关上房门，转身看见挪着小碎步移动的向书微，声音透着几分冷意催促道：
“上床。”
向书微爬上了床，裴祈淮的身子很快地压了下来。
骤然放大的他的脸，向书微下意识地想配合他的亲吻，但裴祈淮脖子扭动幅度极大的避开了向书微的红唇，动作直接地撩起她的睡裙，直入主题。
向书微疼得咬紧牙。两人在极近的距离里，四目交接，都看清对方不染任何情欲的眼睛。
向书微登时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用力扯了一下，而身上的男人握住她的腰，使她背过身，头埋进被褥里。
向书微不想哭，只是眼眶涩得发疼，但其他地方更疼，这里的疼痛，似乎可以忽视。
裴祈淮把她拉了起来，清冷的嗓音几乎没有变化，似乎是心血来潮道：
“你来。
我看看你这些年，学了什么。”
漆黑一片的室内，他的神色她看不见，听他的声音也听不出他的心情好坏。
向书微想起姜清黎跟她说过的话，努力调动起脑中的回忆，俯下身去。
伴随着自己的动作，向书微明显感受到裴祈淮肌肉的绷紧。但他什么都不说，不给她任何反馈，向书微也不知道他这反应，是她对了还是不对。
等一切结束，向书微进浴室刷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眶红得厉害，唇角有小小的擦破伤口。
向书微低头洗了把脸，还是觉得浑身提不起劲。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她和裴祈淮却是……
真是够了，当初看视频学了那么久，今天实践了，人一点也没高兴。
向书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带感情地提出唇角，无声道：
祝贺你向书微，又搞砸了一样事情。
向书微出了浴室，看见拉开的窗帘，门外阳台上，躬着背站着的男人，只借着室内的灯光，看不清太多，只有裴祈淮大概的身影轮廓，以及手上那点猩红的火光。
他在抽烟。
向书微鼻头蓦地一酸，用力眨了眨眼，转身离开主卧，打开次卧的房门，一头栽到床上，拽过被子把自己的头埋上。
……
火光一直燃到尽头，砸在裴祈淮的手背上，灼烧感明显。裴祈淮却一点儿想抖掉烟灰的打算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在刚刚被活生生地挖出来了。他无法不嫉妒又痛苦地去想，他是向书微的第几个男人。
为什么她那么擅长。
分开后，只有他一个人难过吗。
她是过得挺好的，身边约会的男人不断。
真有意思——
明知背叛了，还是爱得执迷不悟。
裴祈淮自嘲地勾了下唇，抖掉手背上早已冷却的烟灰，重新拿了支烟点上，这次不是任由它自己燃尽。
吞云吐雾中，浓重的夜色，是男人情绪的最好掩护。
裴祈淮咬着烟，眯了眯眼，单手收紧左手腕的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