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舒意味深长地盯着柳婉儿看了一会。
嘴边扯起一抹调皮的笑,
“你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笑容明媚无比,但落在柳婉儿眼里却觉得胆战心惊,她不自觉的身子打了个颤。
眉头也跟着不自觉蹙起,想着乔清舒是不是又要给她使绊子了。
乔清舒转头又看向徐云朗,笑得恣意,
“既然是徐姨娘的兄弟,也算是咱们侯府的亲戚了,那自然是要给个好价钱的。”
徐云朗刚刚压价到三百两,如今见她这么说,以为徐碧云和乔清舒表面上的关系是融洽和睦的。
那既然如此,他料定自己能顺利以实惠的价格拿到那三处庄子。
徐云朗喜滋滋地搓搓手,脸上露出了商人一贯狡黠的笑,
“对呀,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就好办多了。”
“大姑娘您说个实惠数,我定也不再压了。您说多少便是多少了。”
乔清舒脚步轻快的在屋子里转了转。
脸上始终挂着笑,沉思片刻后比划出两根手指在徐云朗眼前。
徐云朗喜得瞪大了眼睛,欢快的直拍大腿,以为乔清舒直接许了二百两银子。
激动地冲徐碧云嚷道,
“碧云啊!你快瞧瞧大姑娘多和善的一个人!早知如此,何必装作不认识呢,到底自己家里人好商量的。”
“二百两银子就给咱们了,大姑娘真是心善的大好人呢!还不快来谢谢大姑娘!”
徐碧云抓抓脸,一脸疑惑地想,这丫头还真准备便宜卖给我了嘛?
有些犹豫,就拿眼去瞅自己闺女柳婉儿。
见柳婉儿正皱着眉与笑脸盈盈的乔清舒对视着。
柳婉儿戒备地问道,
“表姐,你当真这么好心?”
乔清舒轻巧转身,重新又坐回主座。
她端起茶碗微抿一口,抬眼犀利出声,
“是两千两。”
“少一文都不卖哦。”
柳婉儿眯眼,拳头攥紧,她就知道乔清舒不会那般轻易放过她们。
她此刻甚至有些恨周妈妈,若不是她多事嘴快,或许舅舅早已用三百两买下来那三处庄子。
不禁拿眼去狠狠瞪周妈妈。
周妈妈原本喜滋滋的脸在乔清舒说出两千两的时候也僵住了。
她慌乱地低头扣手,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错事。
徐碧云的尖锐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乔清舒!你想钱想疯了吧!两千两够买十来处庄子了,还都是肥沃优质的好地,你手里这三块废地也敢卖两千两,你若不想卖你就直说!少在这里漫天要价欺负人!”
柳婉儿上前想要拉扯她母亲,却被她母亲一把甩开,
“婉儿你别拉我,了不得咱们不买了!什么了不起的破地,你以为我还真非买不可了嘛!”
乔清舒也不恼,只歪头冷眼瞧着徐碧云发飙。
又见柳婉儿和徐碧云神色差距很大,就猜出来柳婉儿这小狐狸定还没有把金矿的事情告诉她娘。
徐碧云气恼的很,拉着柳婉儿和徐云朗就往屋子外头冲,
“稀罕她的破烂的!咱不买了!走!”
脚刚跨出门槛,就见齐刷刷数十个官兵举着刀剑拦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
为首的官兵络腮胡子,身材魁梧,严肃低吼道,
“全都滚进屋去!官爷我们来奉命抓犯人!”
声音震慑的徐碧云腿下一软,扶着门框就不敢再动。
缩着身子把迈出去的那一只脚又缩了回来。
她心慌地抓着柳婉儿的手,
“婉儿,这...这咋回事嘛?”
柳婉儿听见官兵来抓人,心比她娘还慌乱。
毕竟她就是那个毁坏粮田的凶手。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神色戒备地看着那一群蜂拥而入的官兵,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抓住她!”
为首的络腮胡子的官兵一声暴呵,数十人蜂拥上前,将周妈妈团团围住。
吓得周妈妈脸色疏忽变白,惊恐无助的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啊!官爷不要啊官爷不要啊!呜呜呜...”
求助的目光向柳婉儿和徐碧云投去,
“姑娘太太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乔清舒此刻上前弯腰对周妈妈道,
“周妈妈,你还不认嘛?乔家三处庄子就是被你所毁,你抵赖不了的。”
说话间,卖百草枯的掌柜和当日跟踪柳婉儿和周妈妈的小厮都被提了上来。
那掌柜被官兵早已吓破了胆,指着周妈妈就嚷,
“就是她,就是她来我店里买走了半斤百草枯!”
那小厮也垂首道,
“小的那日亲眼见周妈妈提着一包东西清晨就往庄子的方向去了,傍晚回来时手里的东西便没了。”
周妈妈吓得眼泪鼻涕狂飙,跌坐在地上,只觉大祸临头。
她上前扑着柳婉儿的大腿哭嚷,
“姑娘救我,姑娘救我啊!”
周妈妈此刻并没有想将柳婉儿供出来,她心里还想着保下柳婉儿,但只求柳婉儿能出言救她。
但柳婉儿见两人供词里都没有提到自己,心里已经笃定自己定是躲过一劫。
更是打定主意让周妈妈当这个替罪羊。
她抬脚猛地一踹,将周妈妈掀翻在地,
“周妈妈,你真是糊涂,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你再怎么不满乔家,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我知你记恨乔家多年,嫌弃月钱太低,做的活计又脏又累,但你若心里不满就该跟我提,跟表姐提也是可以的。你何故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来!”
“我如今也保你不住了,你自求多福吧。”
柳婉儿打定主意弃周妈妈保自己,一席话说得冷冽无比。
周妈妈听得完全愣了神,许久都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乔清舒此刻挑眉道,
“哦?原来表妹不知这事呢?我还以为是表妹吩咐周妈妈毁了咱家的田,再让你家舅舅来低价买地呢。”
柳婉儿立马撇清关系,将自己摘得干净,
“表姐,那你就真正错怪了我们了。我和母亲哪里会算计这些,我们都是闺阁女子,根本不会打理庄子,算计乔家的庄子又有何用呢?”
“此事真是凑巧,我们并不晓得舅舅来了上京买地。”
说罢又指着周妈妈骂道,
“周妈妈近几年牢骚不断,总是抱怨这抱怨那,我和母亲已经对她多加照顾了,谁成想她竟然心怀恶毒,对乔家做出这些混账事情来!”
“若是表姐怜惜她我都不依的,定要狠狠治罪,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