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打电话给我妈，让她来一趟，是提亲吗？爸爸，我不太懂，家里也没有亲戚。”他紧张地搓手。
“这个不急，妹妹她又没有毕业，学业总不能荒废了。”
“不，不会荒废的。我赚钱，我会赚钱的。以后妹妹想考研，想学什么都行，不，不荒废学业——”
许少禹保证得语无伦次。
爸爸看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你妈刚动完手术，我和你阿姨等这一段闲了往你家去一趟，先口头上商量好，等妹妹毕业了稍微稳定了再订婚。”
“我们可以先订婚吗？如果阮云的辅导员说可以结婚我们就先结婚，我听说别的学校可以——”
“阮云，他这么急，你们是做了什么事吗？”爸爸打断他的话，沉声道。
“爸爸，我们没有——”
“爸爸，我们只有亲嘴，没有做什么的。”许少禹着急着辩白。
阮云捂嘴都没那么快的，脸轰的一下烧起来。
一段死亡安静。
“咳，咳！”爸爸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暂时就这样定，等迟些我给你母亲去个电话再说。”
看没有商量的余地，许少禹怏怏的应了下离开。
“我们上楼去，我要打个电话。”许少禹紧锁着眉头对阮云说道。
阮云正想警告他以后别在爸爸面前瞎说，看他一脸心事也就没说了。
“现在身体怎么样？”许少禹平淡的问道。
阮云知道他是给他妈妈打电话想要回避，他却紧拉着她。
“没什么事，你那边，小云的爸妈有没有给你苦头吃。”妈妈难得关切地问道。
“从小到大，遇到的长辈们除了你不喜欢我，没有人不喜欢我的。”许少禹冷哼了一声。
禹妈闻言沉默了下来。
小雨妈妈也在边上，她也听着，闻言捣了捣她，“孩子大了，好好和他说。”
禹妈片刻后又开口，“我也很内疚，你早点回来，带小云一起回来，我和她道歉。”
“我们先回学校，看哪天有假才回去，我想要和她先订婚，她爸爸不同意，说要毕业了才行，不过她爸妈说过一段闲了先去看看你。”
禹妈红了眼眶，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人就把定下来，一个电话也不打给她，她知道她伤了自己儿子的心了。
还记得他爸爸还在的时候，她还嘲笑他前世是不是个哑巴，话那么多，今天这个小朋友借他橡皮了，明天那小朋友上课说话了，他都一五一十地回来叨叨——
她沉默了很久。
许少禹也懒得开口，等着她说话。
“我身体也养好了，我会先过去一趟，你妈妈又不是死了，怎么自己做决定，我会上门提亲的，会求他们同意的。”
他闻言愣了一下，阮云看他神色僵硬，捏了捏他的手。
他轻轻应了一下，准备挂电话。
“禹宝！”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又传来，“禹宝——妈妈伤你心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会对小云好的！”许少禹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阮云在边上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心情很复杂。
她知道许少禹的期许，可是一次次的失望会让灵魂失去力气。
许少禹看着挂断的电话，沉默了片刻，歪着脸看向阮云，脸上现出笑容。“她说要来帮我求得你父母同意。”
阮云坐近了些，搂住他的脖子。
“是谁说的，在你家行为要端庄点。”许少禹笑着搂搂她。
“许少禹，我们一起努力。”她的眼眶发酸，声音发硬，仍轻言慢语地说道。
她眯眼看着从窗户射进来的一方阳光，灰尘在里面上上下下地舞着，看起来生机勃勃，今天天气实在好。
爸爸得知阮云兼职的情况，第二天就把他们赶回学校了。
从来没觉得坐大巴车这么宽敞和惬意。
阮云靠在许少禹的臂弯，随手翻着从家里拿的一本《读者》。
“等下车开了就不要看了，晕车。”许少禹叮嘱道。
“嗯，这本我看过就随手翻翻。”阮云漫不经心地答道。
“看过还有什么看头的！”
“我喜欢的就爱重复看，会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你看，我就越看你越觉得喜欢。”阮云抬头对他甜甜地笑。
“那当然，我多帅。”许少禹对她夹夹眼睛。
“臭屁！”阮云对他翻了个白眼，坐直了身体，抻了抻腰，把书合起来放在一边。
“累了？”许少禹调整了一个坐姿，把外套垫在阮云的后腰，拍拍自己的肩膀，张开胳膊示意她靠过去。
“对了，许少禹，我妈是怎么让你住到我家了，她没打你吗，我一直想问都忘记问了。”阮云玩着他的手指，笑意浓浓。
“那天来的时候倒是很顺利，我妈给了我地址，我坐到船上的时候才感觉不安的，我们那边没有水路，正好问到你二伯，他长得慈眉善目的，他问我找你家干嘛，我就说是你男朋友了。”
“脸皮真厚，他也不怀疑是我男朋友还不知道我家住哪？”
“当然怀疑，我说你为了考验我说只要找到了就能和你结婚。”
“这样就相信你了？我可不信，我二伯是小学校长唉。”
“我当然做了一系列自证了，说我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和你校友，你是哪个系，哪个专业，而且我长得这么良善。”他得意地说道。
阮云看他像个骄傲的孔雀，觉得好笑。
“不过后来迎来了我这二十几年的至暗时刻。”
“嗯？”阮云带着满脸疑问。
“妈妈啊！你二伯真好人，喜气洋洋地一马当先跑到你家去道喜，你妈妈当时可能在底下洗衣服，端着一盆衣服上来，衣服和盆往地下一扔，就拿着那个捶衣服的棒槌出来迎接我了。”
阮云相像当时的场景，不留情面地笑起来。
“我阿姨的姨还没喊出来，你家大门就在我面前无情地关上了。”
许少禹惨兮兮地说道，“不过我当时是喜忧参半的，看你妈那么笃定就确定我是我了，你绝对没有别的男人。”他刮刮阮云的脸自得地笑。
“哟，瞧把你骄傲的，后来呢？”阮云心里又酸又热。
“我那天特别狼狈，我也不知道你爸妈喜欢吃什么，就把我们那边的特产买了个遍，也没特别大的包就东一个袋子西一个袋子，它们可能也知道到家了，我吃了闭门羹的时候，它们就七手八脚地跑出来了，我趴在地上归置了好久。”
阮云怕自己笑得太大声，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身体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