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宋昭昭一夜未眠,满心担忧着镇国公府的状况。待天色稍亮,她便匆匆换了身男装,悄无声息地来到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今日仿若被阴霾笼罩,一片低气压沉沉地压在每个人心头。往日热闹的庭院此刻寂静得只闻压抑的啜泣声,那是一直在甘露寺为老夫人祈福的少将军夫人吕瑶,此刻她已匆匆赶回,正坐在厅中的椅子上,素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滑落,泣不成声。
一旁的姜焱和姜云父子俩亦是满脸愁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忧虑与焦灼。他们呆呆地坐在那里,往日的英气与威严早已不见踪影,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
宋昭昭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上前行礼,轻声道:“姜将军,姜公子会没事的。”
姜焱听闻此言,黯淡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急切地问道:“易先生是有办法?”
宋昭昭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只要周子衿醒过来,就可以知道是谁伤了他。”
姜云在一旁听了,却立马叹了口气,满脸无奈与绝望,苦着脸道:“可是大夫都看了,都说治不了啊。”
吕瑶听闻此言,哭得愈发伤心难过,那悲痛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厅中回荡,揪着每个人的心。
宋昭昭看着吕瑶哭得如此伤心,自己的心也像被狠狠揪住一般,疼得厉害。
上一世,从未感受过母爱的她,是吕瑶给予了她如母亲般的呵护,这份情谊她一直深深铭记。
就在她心疼地看着吕瑶时,忽然感受到了姜焱他们投来的目光。她微微转头,便瞧见姜焱一脸带着祈求的模样,那眼神中满是渴望与哀求,只听他急切地说道:“易先生,你医术高超,你可以帮忙……”
话还未说完,宋昭昭便直接打断了他,神色无奈地说道:“姜将军,我不能治,而且他们也不会让我治。都知道我在镇国公府给老夫人治病,他们是不会让一个和你们有关系的人去治病的。”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瞬间露出了失落之色,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又被无情地扑灭,每个人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
就在这一片死寂的氛围中,宋昭昭接着缓缓说道:“有一人能治好。”
这话仿若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他们原本低垂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宋昭昭。
“医圣!”宋昭昭轻声说道。
姜云喃喃自语着“医圣!”,那原本因担忧而黯淡的神色渐渐有了几分光亮。
然而,他眉间的那道褶皱依旧未平,目光中透着疑虑与焦急,轻声说道:“医圣行踪飘忽不定,我们该去哪里找?”
一旁的吕瑶,方才还沉浸在悲痛的泪水中,此刻听闻医圣竟能治好周子衿,那红肿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燃起了希望。
她急忙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急切地站起身来,“我这就去联系我爹,他一定有办法找到医圣。”说着,便作势要往门外走去。
宋昭昭伸手拦住了她,轻轻握住吕瑶的手臂,目光诚恳而笃定:“少夫人,别急。你们不用去找医圣,他会去给周子衿治伤,你们只需要安心等待便是。”
吕瑶听闻这话,不由得一愣,眼中满是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宋昭昭怎么就如此确定医圣会去给周子衿治伤呢?
刚要开口询问,只听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管家匆匆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后禀报道:“将军,宸王殿下来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只见萧泽昱身着一袭华服,器宇轩昂地带着数名护卫缓缓走了进来。他步伐沉稳,神色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
众人见状,赶忙纷纷起身,恭敬地行礼,齐声说道:“见过宸王殿下。”声音在厅中回荡。
宸王萧泽昱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扶起姜焱,语气关切且诚恳:“姜将军,您可是长辈,快快起身,莫要如此多礼。”
待扶起姜焱后,他又微笑着示意其他人起身。
宋昭昭默默站在角落,目光悄然落在萧泽昱身上,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与疑惑,心里暗自思忖着:他怎么来镇国公府了?
萧泽昱从容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随后轻轻拍了拍手,便有侍从恭敬地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走了进来。
他指着礼盒说道:“姜将军,我听说姜夫人病重,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望将军收下。”
姜云听闻,赶忙起身,目光落在侍卫手里的礼盒上。待看清里面装着的竟是上百年的灵芝时,他不禁微微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讶。
旋即,他急忙转身,面向萧泽昱,恭敬地说道:“殿下,您这礼物太贵重了,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姜焱依旧神色平淡如水,只是微微眯起了双眼,心里却在暗自琢磨着萧泽昱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
他深知,这位宸王殿下向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一件事,此次前来,绝对不是单单送灵芝这么简单。
萧泽昱则是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姜将军乃是我朝大功臣,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送这点灵芝又算得了什么。对了,本王听说您的孙子姜逸尘被收押了。”
此言一出,姜焱的神色瞬间一紧,目光紧紧地盯着萧泽昱,嘴唇微微抿起,却并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萧泽昱接下来的话。
萧泽昱见状,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本王是相信姜逸尘是不会做打伤人的事,如果姜老将军需要帮忙,本王可以……”
姜焱瞬间明白了萧泽昱的意图,他微微欠了欠身,神色依旧沉稳,只是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决:“多谢殿下好意,是微臣管教不严,才惹出事端,也该让他长长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