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他留下来的人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也不能伪造知州的命令,让打开城门,毕竟知州将他的印章也带走了!
也的亏是知州府衙内还有一口井,供他们吃喝,他们勉力支撑到现在。
成城听完,眉头皱地深深的。
“即日起,开府衙门,分水!”
“不行啊!那口井没有多少水了,马上就要见底了!也就够我们几个吃喝!”那衙役大叫起来。
成城长刀一抽,那衙役当即被抹了脖子,血流如注。围观的衙役们都愣在原地,不敢再动。
“我们如今怎么办?”其他禁军看向成城。
说实话,他们都是世家子弟,看不上成城这个从平头百姓爬上来的人。但涉及赈灾,就如成城来之前对他们说的话,听他的,出了事他抗;不听他的,他先杀了,再找皇上请罪。相信皇上能理解他事急从权。
三十几号人被成城的狠厉给镇住,当即软了想和他叫板的心思。
有一点他说的对啊,事情办砸了,他能顶锅;办好了,个个都有赏。
“暂住知州府,等赈灾章程下来。”成城冷声道,“封城门,若有百姓要出城,每日只需百人出去。”
他又到那口井处看了看,果真如那个衙役所说,水桶绳子放到底了,才听到水声。
“晚上在府衙门口施粥,凭户籍每日只能领一次。”
“这能熬几天?”同僚不可置信,只觉得在朝廷的赈灾粮下来前,他们会被灾民给生吞了。
“老徐带两个人,务必将云州知州的脑袋带回来!”成城下令道。
被点到名的老徐头一扭,带着两个走了。
知州府的衙役们听到他们连知州都敢杀,什么话也不敢说了,只能听命行事。
朝廷的救灾章程很快马不停蹄往云州周边的几个州府送,等到达个州的时候,他们的州城里已经攒聚了不少来自云州的难民。
这些能出来的,都是家里还有点水粮的,出不来的,那都是什么也不剩,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的。
云州的粮仓里倒是不缺粮食,各家多多少少也有点米粮剩余,但是没有水,这个粮怎么做!
也亏得是有白三元几个卖水,成城带人接管了他们的水,每日在知州府门口施粥,很快将云州城内幸存的百姓们都集中到了一处。
“能撑一日是一日吧,最重要的是,朝廷那边愿意下狠心挖沟渠,引水到云州。”
白三元将今日的水交到成城的手上,这本来就是他们计划好的。
“辛苦了。”成城低声道。
每日运水不是个简单的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来回奔波的路上。也亏的背后有彭家撑着,不然凭白三元雇佣的打掩护的人,根本做不到水源不断供。
“你们也是。”白三元交了水,赶着牛车离开。
禁军中有一个人盯着白三元的背影看了几眼,似是无意地问成城:“你认识他?”
成城觑了他一眼,“打了好几日交道了,怎么不算认识?”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那个禁军尴尬地扯了扯唇角,“我就是觉得这个人挺奇怪的,竟然能想到卖水,卖就算了,还就几文钱的卖。也不知道他大费周章运来水卖这么便宜能不能赚到钱。他做这些不会是为了赈灾吧?”
成城冷漠的眸子盯着他,良久,道:“与你何干?与我何干?”
说完,他搬着水坛子往知府衙内走去。
那名禁军嗤了一声,扭头也进去了。他得找机会写信传回去,该死的地方,缺水得厉害,连研墨的水都难得的很!
然而,他没能等到找机会偷水研墨,当晚就被人在睡梦中抹了脖子。
然而,光是施粥还是杯水车薪,每日的粥量只够三分之一城内的幸存百姓。他们要靠一碗粥熬三天,才能喝上下一碗。身强力壮的人尚能坚持,年纪大的或者身体孱弱的妇孺还是挺不过去,每日都有人在死去。
而各州收到朝廷颁发的旨意后,开始在通往云州的各条路上摆施粥的摊点。
云州城内得到了消息,当即开始组织他们往各州去避难。
出发前,以每家为单位,可以分到一个水囊和十张饼。只是每日的水实在有限,什么时候能出城,得看抽签。
一时间,有点钱的人家或者有点势的人家,迫不及待想以钱权压人,以换取第一批出城的机会。
成城知道此事后,当即杀鸡儆猴,杀了一个权贵,才让那些人消停下来。
谁都想提前出去,可是出去之后呢?
整个州的府兵渴死了许多,他们出去后,能不被山匪打劫吗?
援救的其他州城虽然也派了兵马在路边保护他们,但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云州城即将成为一座空城。”
看着迁徙的百姓,成城喃喃道。
而南境燕王即其军队,他们所处的地方离云州还有数十里,云州大旱期间,他们也确实没讨到好处,在他们为了水源焦头烂额的时候,下雨了。
这简直是天佑他燕王!
“王爷,云州那边快要成为一座空城了。我们这个时候要不要......?”
燕王抬手打断他的话,道:“此时不是时机,现在国难当头,我若是起兵,名不正言不顺,只会平白惹百姓们记恨,失了民心。你先让人将‘皇帝惹了天怒,才降下旱灾’的消息传出去。”
下属听了燕王的话,顿时眼睛一亮。
他们这帮武夫,只会干架,比起玩政治阴谋,还是脑子不够的。
燕王摩挲着自己有胡茬的下巴,心想,那个位置你宇文无极屁股坐的也够久了,得让我来坐坐。
如今宇文无极的后宫出事,现在天又降罚,到时候光是玩舆论战就能骂死宇文无极。
云州的赈灾事宜,一步步往好的方向发展着,与此同时,上京城的朝堂上因要不要修缮河道吵得不可开交。
内阁大臣分了两派,一派认为该修,此举惠泽万民,可以流传百世;一派认为不该,认为其劳民伤财,大兴土木有损国本,万一此时有外地入侵,恐损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