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范佩佩留下来的这张纸条,岑婧怡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是崔大夫那边帮忙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范佩佩找她的其他可能性。
“好,谢谢你了。”岑婧怡对工作人员表示感谢,“那我借用一下咱们的电话。”
“你用吧!”工作人员将电话往岑婧怡面前推了推。
岑婧怡拿起话筒,照着纸条按下号码的时候,工作人员笑着冲站在顾延卿岑婧怡中间的茵茵挥手。
茵茵大方挥手回应。
顾延卿拿出身份证件,“麻烦您先帮我们办理一下入住吧。”
“哦,好!”工作人员连忙拿出厚厚的登记本,进行信息登记。
电话在这时接通了。
“喂,你好,我找范佩佩……好的,谢谢。”岑婧怡拿着话筒等了将近一分钟。
话筒里终于传来范佩佩的声音:“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
岑婧怡简单解释:“有事去了县城。你找我,是崔大夫那边……”
“对!”范佩佩语气激动,“我姨婆问出来了!你这两天有空吗?我去找你,当面跟你说吧!”
“有。”
第二天中午,范佩佩跟岑婧怡在招待所附近的小饭馆见面。
岑婧怡先到的小饭馆。
范佩佩到了后,见只有岑婧怡一人,左看看、右看看。
在岑婧怡对面坐下后,她问:“怎么只有你自己啊?”
岑婧怡:“你想找谁?”
“没,就是听招待所的人说,你爱人回来了。”范佩佩笑得有些生硬,“这不是之前,还得罪了你爱人吗?就想着,今天刚好当面跟他道个歉。”
“不用,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对对对!直接说正事!”范佩佩咽了咽唾沫,神情变得严肃正经,“那天我姨婆跟你见过之后,一直在帮你留意打听当年的事情嘞!”
她突然一拍大腿,“没想到!真叫我姨婆打听出来了!”
“就,你爱人被抱错出院那天,负责照顾孩子的护士正好食物中毒,又吐又泄!第二天就请了假。”
“据她自己说,当天她拉肚子的时候,那个叫吴……吴什么白?”
岑婧怡:“吴今柏。”
“对!那个叫吴今柏的男人就在育婴室里!你爱人养父母办理出院,去抱孩子的时候,那个护士正好拉肚子去了!”
“所以!你爱人,肯定是那个叫吴今柏的,亲手给送出去的!”
岑婧怡呼吸微滞,可很快又按下了心中激动。
按照范佩佩的说法,还是没人亲眼目睹吴今柏故意抱错孩子。
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吴今柏只是具备了作案的时间,并不能直接证明就是他蓄意抱错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我想亲自见见她,可以吗?”
范佩佩面露为难,“婧怡,不是我不肯帮你。我姨婆说,那个护士压根儿不知道当年出了这么大的事。”
“那护士因为食物中毒擅自离开岗位的事,也是我姨婆旁敲侧击才问出来的。”
“现在咱们要是再问她,她估计都要改口不承认了。”
范佩佩张了张嘴,明显还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出声。
不过就算她不说,岑婧怡也能猜到大概。
事情闹大,主动帮忙调查当年事情的崔大夫,可能会受到院方批评甚至责难。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岑婧怡没再勉强,“谢谢你特地来招待所找我,回头麻烦你再帮我向崔大夫说一声谢谢。”
“嗐,不用客气。”
对于当年的事情,再讨论也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岑婧怡干脆直接转移话题,让范佩佩点菜。
她想早点结束和范佩佩的见面。
范佩佩却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前些天去找虎子他爸,正式跟他说离婚的事了,他本来答应得好好的,说会准时跟我去办离婚证。没想到……”
岑婧怡对范佩佩和齐大同的婚姻纠葛不感兴趣,只出于礼貌时不时应两声。
范佩佩越说越激动,“多亏了你啊,婧怡,要不是你,我还提不起勇气跟他说离婚呢!”
“要不提离婚,他指不定要摆着那张臭脸到什么时候。”
没胃口的岑婧怡放下了筷子,“不关我的事,我从来没对你的婚姻做出过任何建议。”
尽管范佩佩现在表现出对她十分友好,甚至谄媚的态度,她也不想和范佩佩沾上什么关系。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哪天脑子一抽,又将错怪到她的身上来。
范佩佩能感受到岑婧怡的疏离,干笑着点头,“是,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慢慢吃吧,我先去付钱。”
范佩佩笑容更勉强了,“没事,你吃饱了,就直接回去吧!不用陪我了,我一会儿吃完了,再付钱就好了。”
岑婧怡神色淡淡:“你特地跑这一趟,没有让你付钱的道理,我付。”
“……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岑婧怡找老板付了饭钱,本想出于礼貌,留下陪范佩佩吃完饭再走。
范佩佩坚持让她‘忙自己的去’,还说有人看着吃不下饭。
于是,她没再客气,回了招待所。
招待所走廊尽头的双人间里,顾延卿正陪着茵茵画画。
见岑婧怡回来,他拿起桌子上晾给茵茵的白开水,递过去。
茵茵眼看着自己等着喝的水被端走,皱眉用目光锁定顾延卿。
顾延卿浑然不觉,问岑婧怡:“怎么样?”
岑婧怡两口将杯里的水喝完,言简意赅向顾延卿复述了范佩佩带来的消息。
她轻叹一声,“可惜还是没有直接证据,不能让他付出法律代价。”
顾延卿眼部肌肉微动,“他会付出惨痛代价的。”
岑婧怡刚想问顾延卿有什么主意,就注意到了正皱眉盯着她俩看的茵茵。
“你盯着我和爸爸干嘛?”
“哼!”茵茵用短短的胳膊抱住自己,继续盯着顾延卿看。
顾延卿反应过来,挠挠额角,心虚向岑婧怡解释说:“给你的这杯水,是晾给她的。”
茵茵噘嘴嘟嘟囔囔:“我愿意给妈妈喝,可是你都不问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