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戒严后,关羽巡视城防,眉头越皱越深。
这是一座小城。
护城河别指望了。
城高不足两丈,城墙年久失修防御力堪忧。
根据已知情报,蒙古骑兵不仅擅长骑射,还擅长攻城,有一种专破城墙的攻城武器。
再说双方兵力对比。
敌方五万人,己方三千人,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敌方可围可攻。
最糟糕的是,关羽没在附近发现友军踪迹。
自己似乎孤立无援。
然而,接下来几天,糟糕情况一个接一个。
城中粮草不足,加上关羽带来的粮草,也只够吃一个月,坚守不出拖延战术行不通。
守城的滚木礌石也不够。
“曹正,你带一千人出城砍树,并布置陷马坑、壕沟,阻止敌人骑兵活动。
待敌人杀至,如未砍完附近树木,放一把火烧光。”
砍树、烧树可以防止敌人就近制作攻城器械,还能增加滚木储备。
“翼德,趁敌军未至,你带一千兵马出城,接应百姓入城避难,别给敌人留下一粒粮食。”
“我这就去。”
张飞立时出城接应百姓。
思前想后,关羽仍觉得不够,又吩咐关胜:
“滚木礌石可能不够,你带人去拆城中百姓房屋。
须好言相劝,不可强拆,告诉他们,等打退了敌人,关某带人给他们建新房。”
“是,父亲。”
关胜领命离去。
关胜离开后不久,小兵汇报公孙瓒使者求见。
使者带来一个好消息:
“我家将军听闻蒙古犯境,星夜兼程赶来相助。”
关羽长舒一口气,心道公孙瓒还算忠厚人啊。
待问明情况,得知公孙瓒只带来两千白马义从,关羽建议公孙瓒在城外结营。
双方互为掎角之势。
若蒙古进攻县城,公孙瓒引兵攻其后背;若蒙古进攻公孙瓒,关羽则出城击之。
公孙瓒同意关羽建议,距离县城二十里外结营。
两日后。
北边沙尘滚滚。
关羽知道蒙古杀来了,下令放火烧林,禁闭城门。
五万蒙古骑兵行动如风,顷刻杀到县城附近。
一场大火拦住去路。
拖雷无奈后撤,寻找有水源的地方安营扎寨。
又派手下出去劫掠。
即便关羽执行竖壁清野战术,也架不住蒙古骑兵机动性高,跑到更远的地方劫掠。
等大火熄灭时,蒙古骑兵抢到大量粮草和财物。
攻城器械也打造完成。
拖雷整军攻城。
“哲别师父,先给无知的汉人一个下马威。”
“四王子想射哪?”
“射死那个戴绿帽的人。”
拖雷志得意满,指着城楼上那抹显眼的绿色大笑。
“小事一桩。”
哲别策马出阵,靠近城墙两百步左右,在马背上搭箭、开弓、松弦,动作行云流水。
嗖的一声。
箭矢射上城楼。
关羽反应极快侧身躲避,被箭矢射中了手臂。
“二哥!”
“父亲!”
“将军!”
关胜慌忙扶住关羽。
张飞勃然大怒,“敢伤我二哥,我杀了你!”
说着就要出城。
曹正手持大砍刀紧随其后。
“站住!”
关羽叫住他们,“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为了证明没有说谎,面不改色折断了箭杆。
“哈哈,算你命大,再受我一箭!”
城下哲别狂笑着折返回来,又是一箭射出。
声未落,箭已至。
关羽早有防备,提剑挡下箭矢。
“这两箭算打个招呼,识相的出城投降,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日,城中鸡犬不留。”
撂下一句狠话,哲别扬长而去。
而后攻城开始。
“轰——”
只听霹雳一般炸响。
回回炮抛射一块巨石,砸在城墙上沙石飞溅。
城墙微微震动。
紧接着第二块飞进城中,砸毁几间房屋。
然后第三块、第四块……
不过片刻,城墙坑坑洼洼,城内一片狼藉。
蒙古大军攻到城下。
回回炮停止抛射。
关羽组织守军开始反击。
双方激战正酣时,白马义从突袭攻城部队。
公孙瓒、关羽里应外合,攻城部队受到重创。
但很快,游荡在战场外围的蒙古骑兵反应过来,采用放风筝战术,牵制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装备、战术遭到蒙古骑兵全面压制。
突袭蒙古后背的白马义从,反过来被蒙古抄了屁股。
蒙古骑兵放一箭就跑,等白马义从后撤,蒙古骑兵又追上来放箭,白马义从再追,蒙古骑兵再撤,无耻至极。
“白马义从,随我冲!”
公孙瓒恶心坏了,又气又急指挥白马义从冲锋。
殊不知正中蒙古骑兵下怀。
一场大战过后,蒙古丢下一千多具尸体撤退。
白马义从同样元气大伤。
夕阳西下。
城外尸横遍地。
血腥味引来大群乌鸦。
一只乌鸦立在断旗上,乌黑眼睛注视着下方。
入眼全是白马尸体。
这些精挑细选,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白马,与他们的主人一起倒在血泊中。
公孙瓒轻轻抚摸喘着粗气,痛苦呻吟的坐骑,沉默着抽出佩剑,刺进它的脖子。
坐骑抽搐几下失去声息。
公孙瓒失魂落魄丢下佩剑,
当关羽出城接应公孙瓒,看到的是一地白马。
公孙瓒丢掉佩剑,一屁股坐到地上抱头不语。
两千白马义从,一场战斗死了大半,只剩五百多人,半生心血就此毁于一旦。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全程遭到蒙古骑兵戏耍。
“公孙将军……”
关羽嘴巴张了张,“请节哀”三个字说不出口。
实在太惨了。
换成大哥来,遇到这种情况,估计已经哭了。
“有点难办了。”
望着蒙古骑兵撤退方向,关羽心中有些沉重。
正面交战必败无疑。
唯有出奇制胜。
突然关羽眉头一蹙。
手臂上箭伤隐隐作痛,鲜血映红了纱布。
“射箭。”
关羽目光一凝,顿时有了计划。
“公孙将军,我有一计,可为白马义从雪耻。”
“云长不必安慰我。”
“在下绝无虚言。”
“真的?”
公孙瓒猛地抬头,黯淡的眼中多了几分神采。
时间来到第二天。
蒙古大军再次攻城。
“哲别师父,请。”
“四王子,今天想射哪?”
拖雷指着城楼帅旗,“射掉他们军心。”
“哈哈,四王子稍候。”
哲别自信一笑,射不会动的旗帜比射人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