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东西更加逆天呢？
是使用石墨为原料，制作而成的mk.I增产剂，在原料供应保持不变的情况下，让产量增加百分之十二点五，让生产速度增加百分之二十五；
还是使用氢为原料，制作而成的mk.I增质剂，在原料供应的质量都是极低的情况下，让产品质量拉升到正常水平——亦或者是产品供应的质量都正常的情况下，稳定产出极佳及以上的品质。
对于前者，许多人不加以认真的统计和观察，是察觉不出来的。
因为产品不可能以半个存在。
所以实际上增加百分之十二点五，和速度增加百分之二十五，都是一个需要整体统计和观察才能得出来的结论。
但是这样的情况，在现在已经完全禁止创作文本、数据的诅咒盘旋着的情况下，没有整理到一起的日志，没有细节的运算和统计，自然就少有人发现了。
而对于后者，对于理解工业概念的炎夏众人来说，如果不精确、不精准，那才是超乎他们想象之外的。
所以统统都是稳定的极佳，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容易意识到的事情。
而且，对于那些批量化产出的产品，他们也不需要追求什么花纹、浮雕和上色绘画效果。
所以对于达到了大师和传奇品质，而自然诞生在物品上面的艺术，他们也不会觉得是品质优秀的代表。
而会把这些东西当成特立独行，当成磨洋工，当成不务正业的证据。
听到这些话语，管理生产的一些班长和排长这才恍然大悟。
“我说我手下那些家伙手指头笨地都不会穿针，怎么还能冒出来一些雕花一样的步枪把手。”
总而言之，无法注意到，无法观察到，或者观察和注意到了也没有理解品质的含义。
所以，最终最先观察出来这些结果的人，反而是“外星人”们，是部落朋友和污骸种朋友。
也是在他们的口中，陆九渊才第一次明白了，传奇级的作品和大师级的作品，是一种可以被量化的，是一种可以被预测的产物。
“一般来说，根据我所知道的知识，传奇物品只有在工匠拥有灵感-创造灵感时，才能被制造出来。”
回答陆九渊的，是部落民中的一员，看着他宽厚的下巴，陆九渊就回忆起来，当初就是他在加入了炎夏之后，吵吵嚷嚷着要什么“八大专家”的加成。
“而如果某个势力拥有生产专家，那么这位生产专家也可以在没有获得激励的情况下制造‘传奇’物品的可能。”
“除此之外，崩溃艺术家可以因为精神崩溃而获得创造灵感；亦或者部分灵能者拥有着名为启迪之语的灵能，可以主动创造灵感——但是这样但是的灵感不一定是创造灵感。”
说明完了他所知道的情况后，眼前的部落民也是对着陆九渊恭敬地鞠躬，然后继续说明道，“本来我们以为，神州人的质量品控完美，应该是匠人的技术高超的缘故。”
“但是你们没有故作神秘，而是告诉我们何为科学，何为机器，何为工业。”
“现在，你们更是在产量和质量提升的问题上，也发明了解决一切的药水，这就实在是令我们佩服。”
“……”陆九渊没有接他的话。
他该怎么回复眼前这位兴致勃勃，热情洋溢的部落朋友呢？
他应该告诉她，提出这两个神奇东西的人，现在正被定义为危险的内鬼，而持续审问着。
甚至为了让“她”不要危害到现世，而已经强迫她两天的时间不许睡过去了吗？
事实上，不需要陆九渊多说，关于增产剂和增质剂是否可以投入使用，以对抗那个让品质下降的异常的讨论，就已经十分热烈了。
一方面，“荆梦羽”确实表现出来了实打实的恶意。
比如使用灵能威胁陆九渊，伪装成一个看到陆九渊就脸红的状态以避开问话，预测了乔劲政委的昏迷并且还得意洋洋的，再加上有证据证明的联系白龙截杀外出的团队，更是围绕机控中枢手术、异常研究而造成了一系列的麻烦和破坏。
这样的“她”，绝对不是那个技术部的努力的天才，绝对不是炎夏的好战士。
在“她”的许多东西和后手都还没有证明的情况下，突然就冒出来了两个增质和增产的灵方，其中增加质量的喷涂剂更是可以直接破除掉当前无法生产的异常困境。
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又是什么阴谋的一环。
但是与此同时，随着相关疑点和证据的统计被挖出来之后，随之而来的也有一些可以辩解的证据冒了出来。
童话究竟是一种恶意的犯罪预告，还是挣扎着留下来的信息？
如果对方真的完美掌控了“荆梦羽”的存在，那么“她”还需要借着机控中枢的事情扫描陆九渊的大脑吗？直接在星海边缘部查阅对陆九渊的评估和分析资料不就完事了？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合理地杰斯成为暗示、辩解、自我证明、自我挣扎……
甚至有可能乖乖的束手就擒，也是某种荆梦羽（真）的情绪的影响。
“荆梦羽和‘她’，真的是可以分开评价的状态吗？”
在乔劲政委昏迷的情况下，最终做出讨论和下达命令的，是章将军和陆九渊两人。
“我相信这两种喷涂剂的作用，这不是说我相信荆梦羽，我相信的是当初那个哪怕怕诡，也顶着压力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优秀战士。”
“也许有些东西哪怕挣扎了之后，也只会反过来被‘她’利用，但是至少这可以让我们看到拯救的可能性。”
“没错，章将军，章部长，我不是在讨论什么喷涂剂是否要使用以对抗异常的事情，我所讨论的，是是否要拯救一位同胞的事情。”
“国家难道就知道我当时的处境吗？难道就知道我发出的‘广告信息’背后的真相和虚妄吗？”
“但是我就是被拯救了，被义无反顾的你们，被荣光的炎夏战士们。而现在，我也想保护和拯救炎夏的大家。”
盯着陆九渊定时敲在桌面上的指尖，盯着陆九渊一边说话一边长长短短的敲击，上线不久的章将军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疲惫的脸庞，“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