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乡间的小路上缓缓前行着,车轱辘压过地面,发出 “辘辘” 的声响。福宝坐在马车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虽然这路她走过不少次了,可坐在马车里看,感觉又别有一番景致。路边的野花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和她们道别,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美得像一幅画卷。
“福宝,如果你的爹娘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要去找吗?” 一路上两人一直没有说话,洛姨看着福宝那似曾相识的脸,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目光紧紧地落在福宝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福宝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洛姨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应该不要吧,爹娘对我很好,而且亲生父母不是选择不要我了?” 福宝的语气里满是不解,她实在想不明白洛姨为什么会这么问,在她心里,现在的爹娘对自己关怀备至,那疼爱可都是实实在在能感受到的,至于亲生父母,既然当初抛下了自己,那又何必再去寻找呢。
洛姨轻轻叹了口气,又接着问道:“如果并不是他们不要你了呢,而是你被坏人抢走了呢?”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像是触碰到了心底极为敏感的一处地方,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目光却依旧没有从福宝脸上移开,似乎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福宝听了,更是觉得诧异了,她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应道:“可是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找我,我觉得可能他们也不是很在意的吧。”
洛姨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还是带着一丝哽咽:“福宝,有些事儿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和变故了,或许他们一直在找你,只是没能找到呢。”
福宝看着洛姨这副模样,心里越发疑惑了,她凑近洛姨,伸手拉住洛姨的手,问道:“洛姨,您怎么了?为什么您好像对我的事儿这么在意?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洛姨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福宝,其实…… 其实我这次回来,除了看看村子,也是想顺便找找当年的一些线索,关于你的身世,我可能知道一点,但又不敢确定,所以才会问你这些。”
福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洛姨居然和自己的身世有关联,赶忙追问道:“洛姨,您知道什么?您快告诉我吧,我都快被这事儿给折磨死了,心里一直惦记着,可爷爷奶奶又不肯说。”
洛姨轻轻的摸着福宝的头,说道:“福宝,你先别急,这事儿我现在也还没弄清楚,只是有一些猜测。当年,我一个朋友嫁了一个商人,那商人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生意做得也算有声有色,小日子过得挺安稳的。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回她丈夫出去运货的时候,不知怎的就被人给陷害了,那些人设了个圈套,硬说他走私违禁物品,结果就被官府给抓了起来。”
洛姨说着,脸上满是惋惜与无奈的神色,顿了顿,又接着讲道:“这事儿可没完,官府那时候不知道怎么查的,竟把她一家人都给牵连了进去,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送进了大狱。我那朋友本是个柔弱的女子,哪受得了狱中那等苦日子,再加上又心疼丈夫和孩子,整日以泪洗面,最后不堪受辱,竟死在了狱中。她丈夫,虽然也在狱中遭了不少罪,可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想着一定要出去,找到他们在这场事里被牵扯进来的三岁的女儿,那可是他们唯一的骨血。”
洛姨的眼眶微微泛红,似乎回忆起那段往事,心里还是觉得难过不已,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四处打听,到处寻找,一直也没有找到女儿的下落。我原本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直到这次回村子见到你,福宝,我这心里就‘咯噔’一下,越看你越觉得你跟我那个朋友长得实在是太像了,那眉眼之间,还有那股子神态,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所以我这才忍不住有了这样的猜测。”
福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紧张地问道:“那…… 那您怎么就觉得会跟我有关系?就光凭长相像吗?这世上相像的人也挺多的,说不定只是巧合。” 福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有些发颤了,她实在不敢相信这原身的身世会跟这样悲惨的故事牵扯到一起,心里既害怕又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想知道更多,却又有些不敢去深入探究了。
洛姨轻轻摸着福宝的头,像是在安抚她一般,说道:“福宝,起初我也觉得可能只是巧合,可这感觉越琢磨越强烈。而且你小时候体弱多病,你爹娘为了给你治病费了那么多心思,这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小时候在那场变故里受了惊吓,落下了病根。当然了,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所以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呀,等我回去以后,我再去仔细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更确切的线索。”
福宝咬了咬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洛姨,我…… 我现在心里挺乱的,要是真像您说的那样,那我的亲生父母可太可怜了,可我又舍不得现在的爹娘,他们对我那么好。” 说着,福宝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花,她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那心里的酸涩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洛姨心疼地把福宝搂进怀里,轻声说道:“福宝,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纠结。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要记住,爱你的人始终是爱你的,现在的爹娘也好,要是真找到了亲生父母也好,他们对你的感情那都是真实存在的。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了,咱们慢慢去弄清楚,一切等有了定论再说。”
福宝慢慢止住了抽泣,从洛姨怀里抬起头来,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嗯,洛姨,我听您的,等回了镇上再说吧。”
洛姨看着福宝那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心疼,只是此刻也只能陪着她,盼着到了镇上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也好解开这个困扰着福宝的身世谜团。
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行驶在道路上,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着,可福宝却没了心思去欣赏,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洛姨说的那些话,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