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顾灿就低下了头。
脖颈上传来刺痛的感觉，顾灿就跟没感觉到一样。
倒是杭若，见血珠冒了出来，连忙缩了一下手。
她也是在换衣服的时候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修眉刀，下意识就拿了起来。
之前顾灿还只是动动嘴皮子，占点便宜，不曾过多冒犯。
他心底或许是有冒犯她的想法，行为还是很礼貌的。
今晚的他明显让杭若感觉到了冒犯和危险，这才拿了修眉刀。
见他脖子都出血了他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杭若是真的被吓到了。
要是她不收手，或者下意识往前送送，搞不好就会把人送走，他是真的不怕吗？
不过杭若已经顾不上他怕不怕了，被掠夺的呼吸，被勾缠到发疼的唇齿让她无力挣扎。
杭若手里还握着刀片，怕再伤到人，她只得把那只手举过头顶。
甚至都抽不出多余的脑子思考，她应该松手把刀扔掉，然后用空出来的这只手去对付那个掠夺她的男人。
那只略有薄茧的大掌探去睡衣下摆。
杭若一个激灵，忙用另一只死死抵着他胸膛的手压住。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这么多年，追杭若的人也不少，其中也不乏好看又优秀的，但是杭若从未心动过。
也有坚持不懈的，但是每每杭若说就算结婚她也只会有杭航一个孩子的时候，对方就望而却步了。
一直以来，她的心思都不在那上面，其实那些人里，但凡有一个同意她的要求的都能打动她，她或许还会考虑相处看看。
也有说不在意孩子的，只是真话假话她还是分得清的。
然而更多的人却是见杭若没那意思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下次再见，杭若就发现人家已经另寻新欢。
那些坚持下来有几分真心的在听过杭若的条件后，就更不做它想了。
顾灿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坚持时间这么长的，虽然杭若不曾提过条件，他中途也纠结过，也曾退缩过。
顾灿这样的人，抛开别的单看他这个人，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偏偏他是顾家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
与他结婚已经是她不得已之下的选择，若是更进一步，将来杭航的身世被人扒出来，她不敢想她该如何面对那样的局面。
顾家老太太这会儿别看挺喜欢她，若是知道真相，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喜欢。
光是想想杭若就觉得头大。
这些事情不能想，越想杭若越发觉得与顾灿结婚这个事她冲动了。
但是不结婚又会陷入一个死局，到时顾璟父母万一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再一查，原来杭航是他们的孙子。
她没有顾家的财力人力，与他们耗不起。
那对父母再三天两头的上家里来，光是这就能拖着杭若无心料理别的事情，更不要说一年一年的耗下去打官司。
顾灿这两年，也不曾谈过女朋友，女伴倒是有一个，只是在追杭若的时候就给了对方一笔钱断掉了。
这会儿碰到人，就有些把持不住。
杭若气红了眼：“顾灿，你若是敢我们明天就离婚。”
顾灿从她脖间抬起头低笑：“反正你也没想过要与我好好过日子，最后还是要与我离婚的，与其你用完我转身就走，倒不如我把该做的都做了，也不亏。”
他对杭若说，“证都领了，都合法夫妻了，不如就做一回夫妻。”
他把手指递到杭若面前，“你看你也想的不是吗？都湿了。”
杭若咬着牙，恨不得一脚把人踹出去。
可她身如棉花，使不上力。
杭若气红了眼：“正常的生理反应你不懂？”
顾灿在她耳边低笑，热气全吹进她耳蜗：“你就当我是在帮你解决生理问题。”
杭若觉得他吹出来的气带着电，她咬着牙微微偏头避了避。
这一避，就将她颈侧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上面还有顾灿脖颈上留下的血。
那鲜红的颜色像艳丽的花一样盛开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有种花开荼蘼的美。
她优美的线条一直延伸到睡衣里，顾灿的眼神黯了黯，喉头一滚。
顾灿：“你敢说你答应与我结婚对我就一点想法也没有？”
他一个游戏花丛的少爷，女人的那点心思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流连在她那片染了血的天鹅颈上，“既然这样，何必委屈自己？”
被道破心思的杭若除了气恼羞愤，还有破罐破摔。
他一点没说错，她对他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与他结婚或许是冲动，却也是她心底的欲望。
那些理由，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不及时行乐一回似乎都对不起她这些日子的纠结。
勾住顾灿的脖颈，杭若挺起身子往上凑了凑了，在他那薄软又讨人厌的唇上狠狠咬了一下。
刚才他就咬疼了她，她要还回去。
杭若用了些力，顾灿疼得吸了口气，这口气还没缓回来，就又只顾着顺着她的力道唇齿辗转纠缠。
他如刀，扎的许久都不曾有过这种生活的杭若有点疼。
刀尖划过剑鞘，最后狠狠地嵌进剑鞘里。
塞的严丝合缝。
从客厅到卧室，虽然过程不尽人意，但是结果是好的，至少顾灿在两人的关系上又迈进了一步。
今晚看见她牵着杭航站在一排各色花灯前，柔美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笑得温柔清浅，那个时候他就想吻她了。
他知道，只要他敢吻她，她就能翻脸。
她对他严防死守，他若不强势一点做点什么，他们只怕还会跟邻居似的不冷不热的玩暧昧。
玩暧昧可以，就是每次撩得他欲火焚身却不负责到底就有点过分了。
把人抱进浴室清洗的时候，顾灿又有抬头的迹象。
于是两人在浴室里又疯了一回。
杭航第二天早上醒来就见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穿上鞋子去杭若房间。
门依旧没锁，杭航一拧就开了，然后就看见那张大床上的两人抱在一起睡的正香。
杭航小嘴一噘，踢了鞋子就上了床，推开顾灿，他非要挤到两人中间去躺着。
好在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穿的好好，不然就尴尬了。
拉着妈妈的手搂住自己，杭航面朝顾灿：“顾爸爸你怎么睡这里了。”
顾灿翻身，连着孩子老婆一起搂进怀里，一说话，嗓子像是干渴了许久，沙哑的厉害，“爸爸和妈妈是夫妻，本来就应该睡在一起。”
“之前不是怕杭航一个人睡害怕嘛，所以爸爸陪陪你。”
杭航哦了一声，抱住顾灿：“爸爸你真好。”
听着两人的话，杭若眨了眨眼睛，暗骂这人脸皮厚。
爽是爽了，现在理智回笼，杭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好在已经发生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纠结太多，干脆也不去多想。
可能是觉得尴尬，杭若闭着眼睛装睡，赖在床上一直不起，顾灿也没戳穿她，带着杭航起身换好衣服出门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顾灿又送杭航去上学。
他这个便宜爸爸，现在当的也很是得心应手。
杭若买这个房子就是为了方便杭航上学，因此离学校很近，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等那两人出门，杭若这才起来换衣服。
身上一光，杭若垂眸就看见各处粉粉嫩嫩的痕迹。
脑海里浮现出两人昨晚的战绩，杭若面颊一热，忙将那些废料甩出去。
换好衣服简单的画了个妆，杭若选了个包正打算要出门。
人才转身，就被人压在了衣柜的玻璃门上。
“你……”她刚吐出一个字，就被人堵了回来。
刚画好的妆花了，刚梳好的头发也乱了，刚穿好的衣服也被堆叠起来。
这人要干什么，他的行为已经再清楚不过。
杭若想骂人，“你那腰子是金刚做的吗？”
顾灿低笑：“是不是金刚做的你不是知道？”
看她并没有一副要保持距离的样子顾灿松了口气，心里美滋滋地想自己这一步迈对了。
更开心的是接下来的肉都有得吃，不用再做和尚。
顾灿今天的心情很好，去上班的路上都哼着歌。
原本他能高兴一整天，只是很快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了。
接到聂景明的电话，得知杭若被关押，顾灿立刻找了律师去刑警队了解情况。
杭若跟着酒吧的韦经理一起去见那位批发商。
不知为何对方忽然爽约不见。
韦经理说他打听到了对方的地址，两人便拿着地址到地方去碰运气。
地址在郊区，而且周围的居民也不多，地方甚至可以说的上荒凉，因此也算很好找。
杭若便问了韦经理一句确定是这里？
这一说话，就引来了屋里人的注意。
也许不是他们说话引来了别人的注意，而是别人早就从监控里注意到了他们。
得知两人是冲着“神仙水”来的，那人热情的把杭若和韦经理请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狗，那只狗很凶，叫的也很厉害。
而后杭若发现这个院子很奇怪，似乎在院子里的回声很大。
回声大倒是没什么，也许是院子格局问题，杭若也没上心。
那人倒是也很热情，拿了两瓶出来给杭若和韦经理尝。
酒水的颜色是淡黄色，韦经理那瓶是淡绿。
是鸡尾酒。
打开瓶盖杭若闻了一下，有淡淡的酒味，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在国外的时候，杭若就和谢迩安在酒吧打过工，也见识过一些事，而且这酒……
杭若蹙了蹙眉。
再想想外面对这款酒的评论，喝了还想喝，再看看这个院子，虽然看起来空旷，但杭若总觉得这像个作坊。
而且她还注意到院子里的四个角落都有监控。
有监控其实也没啥，只是不过一个院子，这未免也太戒备了些。
就算是她的酒吧，也没说各个角落无死角都装上监控的。
杭若没喝酒，韦经理尝了一下味道，有一点点甜。
虽觉得不像外面的人说的那么好喝，但也还不错。
既然外面卖的那么火，那么这款酒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韦经理还是赞成进货的，但是杭若却说进货价太贵要考虑一下。
杭若要走，却被对方拦住了。
对方拉住她的手腕，让她再去里面看看，他们还有别的酒呢。
杭若觉得这人不礼貌，而且她这人一向警觉，直觉这人有问题，自然不会跟他进屋。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两人左右架着韦经理让他到里面去看看，韦经理想着看看就看看，也没太拒绝，就跟着人进了屋。
见此杭若只得跟着人进去了。
杭若也没想到，那屋里竟然都是人。
目光一扫，粗略估计有十几个男人。
杭若和韦经理都被人往屋里带，微微侧头，杭若就注意到有两个人把门口堵了。
若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傻了，杭若挣脱掉那人推着他的手先发制人。
然后就打起来了，韦经理没身手，也架不住对方人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杭若受了点小伤，只是对方死了一个人。
至于是怎么死的，当时场面混乱，谁也没搞明白。
直到有人大叫，“强子死了！”众人这才知道死了人。
见死了人，那些人就算作奸犯科到底没杀过人，都有些慌乱。
鼻青脸肿的韦经理总算想起报警来。
而那些人见死了人匆忙整理东西逃了，独独留下杭若和韦经理。
顾灿到的时候杭若正在做笔录。
因为是刑事案件，便转来了刑警局，聂景明都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知道死了人就先给顾灿打了电话。
顾灿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就带了律师过来。
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就算那些人还有什么东西没拿走也晚了。
那边的警察很快采样，并且出了结果。
酒里面含有致人上瘾的东西。
这边做笔录的杭若说，“我觉得那酒有股怪味，而且那味道……”
杭若想起顾璟来，有段时间顾璟也是迷上了一种酒，那酒的味道和这个差不多，后来家里到处都是那种酒。
也是因为这些酒，顾璟才背上了债款，死都没还清。
更可恨的是，他赊账的时候用的是她的身份信息。
但是因为这酒不是dp，因此在国外也没法判断这东西是不是合法。
因此就算杭若告也没用，更不要说对方的产品监管部门都没说它违法。
这个酒与那个虽然不一样，包装也不一样，但是味道很相似，杭若便留了个心眼。
好在现场有监控，那人的死与杭若无关，只是混乱中跌了一跤，然后就断了气。
至于具体死因需要解剖。
（两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