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舟穿梭于黑暗而崎岖的矿洞之中,脚下的地面坑洼不平,稍有不慎便可能被绊倒。
他一路狂奔,气喘如牛,汗水模糊了视线,却不敢有片刻停顿。
每转过一个路口,他都试图摆脱那愈发逼近的怪物群,但它们的脚步声依然像死神的低语般紧追不舍。
黑暗中,矿道的墙壁渐渐变得狭窄而逼仄,岩壁上长满了湿滑的苔藓,偶尔闪烁着诡异的磷光。
顾行舟喘着粗气,手不时触碰到冰冷的岩壁,以防失足滑倒。
但那些尖啸和低沉的嘶吼声却如影随形,仿佛某种无法摆脱的梦魇。
“再快点!再快点!”白折在他身后蹦蹦跳跳地催促,声音里少了之前的轻松,多了一丝焦灼,“你还不如我跑得快呢!”
顾行舟没有力气反驳,只能咬紧牙关,加快脚步。
然而,无论他如何拼命奔跑,身后的怪物似乎依然越来越近。
他能感觉到那种异样的气息正笼罩而来,带着无法抗拒的不可名状诡异气息。
他转过一个又一个路口,每次拐弯都希望能甩掉追兵,但每一次希望都迅速破灭。
矿道仿佛无尽延展,每一条岔路都像是在嘲笑他的挣扎。
顾行舟的心脏狂跳,呼吸变得紊乱,双腿逐渐发软,几乎要失去力气。
“这样下去不行……”顾行舟心中焦急,却找不到任何逃脱的方法。
就在他思索之际,脚下一块松动的石头突然滑动,他身体失衡,猛地摔倒在地,手臂与地面擦出一道鲜红的伤口。
顾行舟咬牙忍住疼痛,刚要爬起,回头便看到黑暗中那数不清的怪物影子已经近在咫尺,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快起来!”白折一跃而起,焦急地喊道,“你可不能死在这里!”
顾行舟拖着酸痛的身体在黑暗的矿道中狂奔,脚步踉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刺痛传遍全身。他咬紧牙关,但由于先前的摔倒,速度明显慢了一些。
转过两个狭窄的弯道后,身后那震耳欲聋的嘶吼与轰鸣越发清晰,仿佛黑暗本身都在震动。
顾行舟忍不住回头一瞥——心脏猛然一缩,寒意沿着脊背直冲头顶。
身后是一座由畸变矿工与少数卫兵尸体组成的尸山。
无数残缺的肢体堆叠成一幅无法言喻的混乱画面,像某种恶梦中拼凑出的畸形怪物。
那些尸体带着疯狂与痛苦的表情,扭曲的嘴巴中发出狰狞的嘶吼,震彻整个矿道。
无数头颅齐声咆哮,声音如撕裂天空的狂风般让人耳膜刺痛。
更可怕的是,那些断裂的手臂与残缺的躯干像巨大的触手般不断延展,紧紧抓住矿道的地面和墙壁,拖动整个尸山以惊人的速度向他逼近。
尸体的碎块在黑暗中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带着血腥与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顾行舟头皮发麻,喉咙干涩,心中一片绝望:“白折!你不是能压制它们吗?快上啊!”
白折边蹦边回头瞟了一眼那恐怖的尸山,小小的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放屁!我顶多压制一个!”
它语气里带着少有的严肃与恼火:“这后面至少五十个啊!我又不是万能的!”
说罢,白折居然灵活地超过了顾行舟,弹跳得比他还快,像一颗疾驰的弹珠。
顾行舟心中发苦——连白折都不行,那虚渊永旋之喉自然更加无能为力。
面对这种数量级的敌人,根本不可能发挥作用。
“该死!”顾行舟咬紧牙关,疯狂地逃窜,心中急速思索着任何可能的方案。
正面对抗?不可能,直接被撕成碎片。
利用地形?矿道狭窄,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自己绊倒反被吞噬。
引诱它们掉进无底洞? 这个念头突然闪现,顾行舟眼中迸发出一丝希望。那些无底洞虽然恐怖,但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边跑边观察周围的矿道地形,寻找任何通向无底洞的路口。
“白折!”顾行舟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在矿道中回荡,“有没有路能通向最近的无底洞?”
白折边跳边回头,像一只灵活的弹球,身影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无底洞?”
它皱着脸,语气透着一丝嫌弃与不屑,“不够吧,它太大了,未必能掉进去。”
顾行舟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你根本没搞清楚重点。”白折跳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晃动身体,语气带着难得的严肃,“无底洞再深,它口也小,不可能完全吞掉那个怪物尸山。你应该问的是——”
白折顿了顿,双眼微眯,仿佛思考着如何给顾行舟上一课,“哪里有大地的薄弱点。”
顾行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咬牙说道:“就这个意思!快点告诉我!”
“早说嘛。”白折扭了扭脖子,像个得意的小老师,“下一个路口左转,再左转,有一处裂缝区域——那地方的大地早就不太稳固了。”
“然后呢?”顾行舟边跑边问,汗水从额头滚落。
“上去的时候,用力踩几脚。”白折用尾巴比划着,“就像踩坏一块脆皮饼干。等它到的时候,那地方应该差不多刚好开始塌陷。”
顾行舟深吸一口气,心跳如擂鼓。
他没时间去质疑白折的计划是否能成功,只能赌一把。
他脚下的步伐更加坚定,每一步都仿佛带着生死的决断。
背后的尸山仍在咆哮,巨大的触手状肢体刮擦着矿道的岩壁,带出碎石与尘埃,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催命的丧钟。
顾行舟咬紧牙关,目光死死锁定前方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