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反应过来了。要问起那个的话……当然就是没带啊！他是过来接人的，又不是过来坐爱的。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这当然也算小别，但考虑到他爸妈还在家，他又怎么会刻意带着小雨伞往爸妈家跑呢？
只是一晚而已。
杨清觉得一个晚上他还能忍耐。总之等明晚他俩回家就好了。
“……”
“……”
……好吧。阿白瞧见杨清脸上沉默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带了。虽然原本也没有指望——她最开始见到杨清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想到那一层，但当两人手牵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时，她只想用最原始的冲动来表达她对杨清的思念。
“……你可以去买。”阿白说。
“别闹……”杨清还想再克制一下，他内心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拒绝了：“晚上我爸妈肯定在家的。”
“我可以忍住不叫声来。就跟偷情一样。”
“……”
……别闹。杨清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志力真的十分薄弱。当阿白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脑海中立刻幻想出了一幅风月图。
“……你别勾引我。”杨清欲迎还拒地说。
女孩子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已经同意了，于是她又低着头浅笑两声，手指则悄悄在杨清掌心里划了两下。
勾得他好似心头也一阵泛痒。
两人已经到许素婉的早餐店了——“素碗”两个字不适合当人名，但许素婉发现拿用这个招牌当店名的生意要比“许姐牛肉面”的生意好些。
“妈！”杨清喊了一声。
“来了。”虽然刚才还说要打断杨清的腿，但许素婉这会看见杨清了还挺高兴，脸上欣喜的表情也不似作假。
她给他倒了杯水，又习惯性地问问杨清的近况。问他最近的生活、问他最近的工作。没什么共同话题，她跟杨清能聊的也就是这些。
搁以前还能催他尽早谈个女朋友，到现在也催不了。按理说有了女朋友就该催婚的。催……许素婉又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那边的小女孩，心想着催婚她也催不了。就更别提催婚后面的催小孩了……
但杨清就不知道他妈内心的百转千绕。他吨吨吨喝杯水喘了口气，然后开始捡许素婉提出来的问题回答——
生活就还可以。他吃得好睡得好，每一天都把自己照顾得十分幸福。
工作更不用说。老板十分器重他，他前几天还给他派了新任务呢！
杨清就叭叭地捡些喜事说。
……所谓报喜不报忧嘛。聊了一阵杨清也坐不住了，没过多久就把自己带来的行李包扔这，自己则拉着阿白出去玩。
还要去买东西呢！
“等等，”许素婉先叫住他们，说：“你们把我那门口的电动车骑出去，等玩够了就直接骑车回家。”
“那等会您怎么回去？”
“我叫你爸过来接我。”许素婉说。
“成。”有了他妈这句，那杨清就放心地骑着许素婉的电动车驮着阿白开出去玩了。
他们至少还能在县城里玩半天。
“想不想去看电影？”他问阿白。
“……我想先去逛超市。”这不年不节的也没什么好电影可以看。赶快去逛超市，先把正事办了。电影又不是手机上不能看……
杨清：“……”
最终两人也没能去看成电影。当然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度过时间的消遣方式。
杨清仔细一想，如果他们下午就能回家办上正事的话，至少在许素婉和老杨回家之前，他们要应付的人就只有奶奶一个。那么被发现的几率也小了很多。
呃……
真变成偷情了。
不过既然都去逛超市了，那有什么要买的就顺道一起买了吧。家里水果零食还有，主要是带一些今晚要做的菜。
这货前期的时候还很正大光明，推着购物小车在超市里挑挑拣拣，时不时同一旁的阿白商量今晚要做什么菜。
「看那条胖头鱼怎么样？
让人家帮忙杀了今晚炖鱼头吃啊！」
……
到最后挑完东西要去付款的时候——他知道超市里的小雨伞大多就在收银台那边放着。因此杨清便停住了向前的脚步。
“怎么了？”阿白疑惑地抬头看他。
杨清给她提建议：“……要不然我先去付款，等我出去之后过一会你再从超市里出来。我们俩分头行动，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阿白觉得不如何。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杨清很忧郁地说，“我带个小女孩买这种东西，实在害怕超市里的人会报警把我抓起来。”
事实上就算是没有阿白，让杨清单独买这种东西也稍微有点羞耻。这也是他之前选择网购的原因。
阿白：“……”
……他都是变态了！竟然还不坦荡一点。鄙视之。女孩子挑眉瞪他一眼，丝毫不掩饰她对他的鄙视之情。
但好歹阿白是往后退了几步选择与杨清保持安全距离了。一直到那货狗狗祟祟地从收银台跟前拿了某样东西，然后他付款买单。
等他的身影从超市里消失之后，阿白才装模做样地从柜台上抱了两瓶水跑去收银台跟前结账。
杨清在超市门口等了女孩子一会，等看见女孩子的身影从超市里出来之后，他正准备跟阿白说话，但女孩子经过他的时候却只高贵冷艳地睨了他一眼，道：“你好变态先生，我不认识你。”
杨清：“……？”
到家的时候才中午十二点多。
杨清骑着小电驴经过村口，正巧碰见了村头围了一圈老太太在那聊天。当然他奶奶也在其中。
……杨清实在是害怕这种村头情报中心，因此他也没来得及跟自家奶奶以及他熟识的几人打声招呼，而是硬着头皮毫无停留地骑着电动车走了。
这是阿白第二次来这里——这几天杨清太忙了，也没功夫思考太多。
比如他没意识到阿白一个人来到这里许素婉必然会误会些什么，同样他也没意识到村头的这群老太太在见到阿白二次来到这里并与他家有斩不断的联系时会在汹汹燃烧的八卦之火中也会发现出什么。
瞒不住了……
……她是他对象的事肯定瞒不住了。但阿白这个傻丫头似乎还没注意到。也有可能她注意到了，只是她不在乎。
杨清原本等年后给她过生日的时候再跟父母坦白她其实是成年人的。但眼下这个环境……还是得尽早把阿白的年龄给宣扬出去，免得村里人对阿白议论。
“白。”杨清突然叫了她一声。
阿白：“……嗯？”
……这人对她的称呼怎么又变了？
村头的一伙人本来是聊得十分火热的。他们东聊聊西扯扯，能从隔壁村里第一家人扯到最后一家去。但当杨清骑着小电驴经过时，这一群老人就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一片鸦雀无声。
一直等杨清带着阿白完全过去，树荫底下才有一个老人问了那个谁一句：“那是不是你家小杨？”
“……不是。”杨老太太沉默了好久，才这样说了一句，“你肯定老眼昏花地认错人了。”
人群中又有人一拍大腿！
“我当时就说这俩人肯定在耍对象！”
“……”没有！真的没有！
\\
许素婉在看店，老杨在跑车。家里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在村头跟人家聊天。
知道现在家里没有人之后杨清就放轻松多了。
至少进了堂屋之后他们就能接吻……刚才杨清顾忌着他们是在街上，一直都表现得比较含蓄。
只稍微亲了两下女孩子的身体就不自觉地起了反应。她的脸变得红红的，眼睛里也像是蕴了一层水雾。
两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转移阵地。他们到了二楼的沙发上。杨清亲完她还有功夫去拉上窗帘，在阿白还沉浸在那个令人沉醉的梦里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顿时客厅里的光线就变得昏昏暗暗。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抬头一望，看见了那个男人在朝他走过来。杨清刚把她抱进怀里，阿白就推了他一下，说：“你去洗澡。”
“……嗯。”杨清咬她的入尖，道，“这就去。”
祈尔繁芜、春景常在。
……
鱼儿是很幸福的。它被杨清喂在水桶里，一直在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鉴于鱼的记忆力只有七秒，因此它也记不住它究竟是被谁捕捞上岸，也记不住它曾拥有过宽广无垠的河流。
包括阿白下手也是很利索的。用刀背用力一劈，那条胖头鱼就被女孩子打晕了。
……杨清一不小心觉得自己的头也开始晕了。偏偏这两个残忍的人还在讨论这鱼要怎么吃。
“那就鱼头砍下来炖个火锅。身体就煎一下，做红烧鱼？”
“可以。”杨清没意见。毕竟阿白才是大厨，做什么都听她的。
“……成。”那女孩子就开始处理鱼了。杨清想了想，趁着阿白剁鱼的功夫，他就拿了篮子去菜园里准备弄些涮锅的下菜。
芫荽、苦菊、还有蒜苗也来一把。
计算着爸妈回来的时间，阿白成功卡点把今天的晚餐端上餐桌。并没有很丰盛，都是一些家常菜。鱼头火锅、红烧鱼、清炒时蔬、蒜苗炒腊肉。
这就是今天的晚餐。
……老杨和许素婉回来的时候还带了点卤味。刚到院子许素婉就闻到香味了，看到阿白在端菜，许素婉便道：“你们要早说做了饭，我就不买菜了。”
她说着还给展示了一下他们刚才逛超市带回来的战利品。
咳……
杨清看到许素婉就有点心虚。实在有种他和阿白的奸情被戳破的感觉。他竭力忽视心头的那点异样，然后对许素婉说：“放冰箱留着明天再做也是一样的。我们主要也是怕提前说了你不让我们做饭了。”
“……这倒也是。”许素婉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但现在两家人实质都变成一家人了，许素婉也没觉得让阿白做饭有什么——谁做都是一样的。就是阿白的年龄有点小，让她有点压榨童工的罪恶感。
仔细一想还是杨清太畜生了！他压榨童工渐渐地让许素婉都有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吃饭吧！”阿白招呼着众人。她现在一点也不局促，甚至在这里厮混了几天隐隐有一种要反客为主的感觉。
“诶！就来！”许素婉应了。
“……”
饭桌上杨清拆了罐啤酒。阿白悄悄地鼓起眼睛瞪他——对了，她还没来得及审问杨清这几天背着她喝了多少酒呢！
看这架势，他拆酒的样子好像越来越熟练了。
“爸。”杨清倒了杯啤酒递给老爹。
……干什么？
老杨原本在闷声干饭的，这会看到杨清的动作也忍不住抬眼疑惑地看向他。许素婉也停下筷子看着杨清了。
论一罐啤酒如何惹恼两个女人。
“爸，我求你件事。”但杨清仍像没事人一样，举着杯子对他爹说。
老杨：“……”
……直接说不就完事了吗？他竟然还来这一套。
“……你说。”
“是这样，”杨清开始讲了，“阿白现在是初中毕业，我寻思着帮她办个高中毕业证。您看看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也不要多好的学校，有个毕业证就行。”
学校好不好无所谓，他主要是想拿个高考资格。
这事应该不难。毕竟好多职高都是心照不宣地可以花钱买个毕业证。
只不过杨清没人脉不好联系到那些校长，但是他爸天天外出跑车的人，认识的人肯定会比他多些。最多就是花点钱的事嘛。
阿白：“……”
……女孩子在饭桌上缩着身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不知道话题中心是怎么突然转到她身上来的。
但往好处想……杨清只说帮她办个毕业证，没说要送她去读书。
阿白现在还能像这样安慰自己。
杨清啊杨清……她突然就后悔想他了。
“可以啊！”老杨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接下了这个任务，又不咸不淡地夸了杨清一句：“你刚才说得才像句人话。”
“……”
……这话说的。
杨清面无表情。他在心里反驳他说得每一句都是人话。
然后老杨又看向阿白，看着那个快缩成鸵鸟的人，问她：“阿白拿到毕业证以后要不要去考个大学啊？”
……果然大家对于读书的追求都是具有崇高地位的。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不读书难道要去打工吗？
老杨想了想，又道：“这样。只要我们阿白考上大学了，等阿白拿到毕业证，我就做主给你们付个房子首付充当奖励！你们觉得怎么样？”
……老杨也想得挺好。按她现在的年龄来说，等她读四年书出来正好到了结婚的年龄。然后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成亲了。
考上了给买。
不考上也给买。
阿白：“……”
……阿白手指一颤。然后下意识得转头看向杨清——怎么办？那她是考还是不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