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善仁只是我借用的身份。
我原本叫谢天一,我的父亲曾是叱咤一方的超级富商,打小锦衣玉食,母亲百般依我,只要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是一年见不到父亲几面。
儿时也只当是母亲挂在嘴边的“你爸爸忙,他是做大事情的人,不能陪在我们身边很正常。”
青春期开始懂事后,我渐渐发现了这个“家”的秘密——我父亲是一方富豪不假,但他不仅是我的父亲,还是别人的父亲。
我还有几个素未谋面的兄弟姐妹,他们过得比我更加光鲜亮丽,而我是那上不了台面需要被藏起来的私生子。
就是此时,青春期的我心中开始疯长出恨意!逃课打架、抽烟喝酒只是小儿科,这些举动本质只是为了获取关注,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罢了。
我恨母亲那样伏低做小,甚至将我当作工具,只为博得父亲的关注,然后博取些什么。
我只是单纯的恨周遭的一切美好和圆满,所以,我将同学的脑袋塞进茅坑,将他暴揍致重伤,只因他三句话不离他那美满幸福的家庭。
我的母亲只是嘴上不痛不痒的骂了我两句,我知道的她心里对此并不担心害怕,甚至应该十分开心,因为这样她就有正当理由将父亲叫来。
而父亲根本不在意我为什么这样做,他也不在意对方的家人们如何声嘶力竭要将我送进监狱,他只希望尽快将事情平息。
他的方式就是用钱解决一切,如果解决不了,就是钱不够而已。事实确实如此,在那家人八辈子都挣不到的巨额赔偿面前,他们也不再继续为自己心爱的孩子伸张正义了。
父亲警告我,我再惹事便不再认我,这一点也威胁不到我,只是母亲为此各种求我,我唯一还爱的就是母亲了,所以我妥协了。
后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安然地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可我的苦闷无处发泄,我只有另寻出口。
道上混的兄弟在我16岁生日时送了我一把弓弩,便打开了我新世界的大门——当我第一次扣动扳机,射穿一只流浪猫的脑袋时,我的神经从未如此兴奋过……
杀戮的快感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兴奋,正当我沉浸在这新的快乐时,生活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逢父亲和他那正妻之间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些矛盾,闹得人尽皆知,我那愚蠢的母亲竟然妄想在此时“谋权篡位”,坐上那“正宫娘娘”之位。
母亲便背着父亲,孤身会面父亲的正妻,想要来一场谈判。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从知晓,那一切也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从此母亲再也没了下落,我也被连夜送到了大洋彼岸米卡国的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而父亲和他的妻子一夜之间也重修旧好,恩爱如初。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只恨母亲的愚蠢,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我爱她,但我不相信她爱过我,我只是她的工具人罢了,所以我一点也不为她感到难过。
父亲给我安排好了一切,在熬过头一年适应期后,一切都好起来了,他每个月会给我花不完的生活费,对我的要求只有安分点儿。
几乎没有任何管束,加上花不完的钱,这样的生活没有你找不到的乐子,只有你想不到的乐子。杀戮小猫小狗带来的刺激早已显得不足为道了。
……
就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浸泡了几年后,我的生活再次迎来了巨大的转变,而这次却是变得一落千丈。
父亲当时的商业帝国涉及方方面面的行业,众所周知的是他最早发家的第一桶金是来得不干净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我知道,其实他靠得是在边境运毒发的家。
那年,我那同父异母的纨绔大哥投资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亏损巨大,原本这也不足以动摇根基。没想到,因为这些年父亲的嚣张跋扈,树敌太多,投资亏损的消息才出来,后脚便被匿名举报集团存在税务问题。
一番彻查后,确实查出一系列偷税漏税行为,不仅相关人员被抓了一批,还面临着巨额罚款。
父亲焦头烂额之际,跑去赌场散心,不料雪上加霜,被人做局又欠下高额赌债!
天道好轮回,他活该罢了。
……
从此,我的生活来源便断了,一段时间后,不得不将名下的高级公寓变卖,再后来继续变卖名表豪车,总之这些钱也继续维持了一阵子。
后来,再次听闻父亲的消息便是看到他们一家几乎全都锒铛入狱的新闻,罪名是涉嫌贩毒,且数量巨大。
当时,我看着电脑上的新闻,仰天大笑!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地上路才好!
花完所有的钱的那个晚上,我迷茫的走在异乡的街头,走到天快亮时,走到了一处无比偏远的社区,而这个社区的人们都把“白色圣殿教”作为信仰。
这些人非常热情地欢迎我,我最终选择留了下来,并不是因为我真的信那个狗屁的圣殿教,而是加入他们,便可以有免费的住所和食物。
……
可生活的变故总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某一天,有一位“使者”称我被“神明”选中,主教要接见我,要亲自给我做“净化”仪式。
我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妙,因为之前被“幸运”选中的人都有去无回,他们解释说那些人得到了净化,去往天国。这些谎言只有生来就贫穷的人才会相信。
我无法逃离,不得不被带到了那位主教面前,我看到那副面具时,我难得开始体会到真的恐惧。
那副面具我再熟悉不过了,在挥金如土的日子里,我透过电脑屏幕看过他无数的虐杀视频,甚至还有许多时候是直播,只要屏幕前的人愿意打赏,戴着面具的“屠夫”便能根据打赏者的要求进行杀戮……
我恐惧之余竟然莫名有丝兴奋,一时间我已经想到有机会逃脱的方式了。一旁其他几位“幸运儿”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满脸充满期待和幸福地仰望着那位主教。
我起身和主教说我希望单独和他说几句话,见他没反应,我告诉他我能让他今天的生意翻一倍,他明显愣了一下。
我接着说了一个暗号,这个暗号是曾经某一场直播的暗号,那场直播因为太过精彩,被圈子里的人们称为“神作”。
这位主教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立即让其他人先退了出去,也没问我为何从“客人”沦落成“猎物”,只是让我直接说我的主意。
我告诉他把今天的主题改成从未有的“大逃杀”,如果我的想法能让他今天的生意翻一倍,并且能成为最后活下来的人,希望能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主教没有多想,立刻答应了我的提议。
最终毫无意外,我成了这场“大逃杀”唯一活下来的人,不过这场“表演”并没有让主教的生意比平时翻一倍,而是翻了五倍。并且此后被奉为第二大“神作”!
……
虽然说第一次的杀戮是基于求生的意志驱使,也会让我感到恶心不适、恐惧不安,但就如同那第一口要命的毒品一般,往后的杀戮便都是为了满足那源源不断的“杀瘾”……
那位主教名叫博伊尔,他曾和我说:“你是我的同类,是我的知音。杀戮成瘾是一种无法疗愈的病,我们都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