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征得场内众人同意后,柳忠国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
他筹措半天,还是拨了出去。
“喂…”
“哪位?说。”
电话那头传来韩山的声音,听语气,好像火气很大,不知是谁惹了他。
“韩将军您好,我是内卫的小柳啊,柳忠国...”柳忠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一看对方来电,韩山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废话少说!张狂他们人找到了吗?如果再没消息,你们等着,老子马上带人过去把你们营区拆了。”
这些天他可谓吃不好睡不好,明明是个简单的借调调查任务,却有些不好的传闻进了他耳朵。
说什么内卫这次不地道,没搞清楚状况就让军方的人去涉险。还有说什么血杀小队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之类的混账话...
他奶奶的,韩山当时就去把那个高他一级的领导臭骂了一顿,为此还被上面小小“警告”了一下。
此时,听到韩山在电话那头充满火气的话语,柳忠国连忙说道:“别别,人...人找到了,找到了。”
韩山一愣,有些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真的?人真找到了?”
柳忠国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肯定道:“对对,真找到了!”
再次得到确认后,韩山哈哈大笑,一扫心中阴霾,就好像体内绷紧的那根弦儿,终于可以松开了。
“好!太好了!你让张狂那兔崽子接电话,我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这次任务居然失联这么久,还想不想休假了。”
谁知一听这话,柳忠国的手猛地一抖,卫星电话都差点飞出去,他语无伦次的解释道:“这...韩将军,张狂他...他这会儿不是很方便,他...对了,他受...受了亿点伤。”
韩山一急:“什么!这兔崽子居然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柳忠国嘴唇直哆嗦:“这...他...要不我派人...”
说到这,他脸上一阵纠结,而后迅速改口道:“哦不,我亲自把人送回去,武装直升机很快...等到了在聊?”
韩山想了想,满意的说道:“嗯...好吧,那就尽快送回来。对了,你跟他们说一声,休假条我已经提前批过了,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增加了10天,这是我能审批的极限了。另外我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不过不是给他们的,早上放到门岗那了,让他们回来记得带走。东西不贵,这不想着他们回家要见长辈嘛,几个小兔崽子又没个眼力劲儿,我就提前帮他们备了一些。还有......”
默默听完韩山在电话那头碎碎念,柳忠国的心,更凉了。
挂断电话后,他求助式的目光,看向周围的人。这里有他的下属、同级、还有领导,他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对他袖手旁观的!
但下一秒,他突然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因为每个和他目光接触到的人,都是快速将眼睛挪开,不敢与他对视。
柳忠国沉着脸,到底还是自己肤浅了。
就在这时
‘异事科’的江科长出声道:“柳校官,老道陪你走一趟吧。”
随后他又看向场中的一位将官说道:“严将军也一起吧?毕竟这次从军方借调的申请是你递上去的。不如一趟过去,把事情和军方那边说清楚,免得日后留下遗怨。”
“这...”
严将军很犹豫,就是因为借调血杀小队的主意是他提的,申请也是他提交的。如今小队全员牺牲,军方肯定轻饶不了他。
尤其是那个暴脾气的韩山,哪怕他级别比韩山还要高上一级,但架不住他能把大院那些老同志摇来啊。
但严将军也清楚,如果他不去的话,光靠柳忠国这名校官顶“雷”,军方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况且内卫和军方都是手足兄弟,有恩怨就要摆出来、讲明白,想办法化解掉,这是原则性问题,不能给双方留下遗怨。
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行,那就一起去吧。”
江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捋着山羊胡,笃定道:“严将军,柳校官,你二位放心即可!有老道在,军方那边不会动你们的。”
柳忠国和严将军对视一眼,神色莫名。
仿佛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信。
......
三个小时后。
国都,军方总署。
院内有临时军用的停机坪,是专供军机起降使用的,韩山早早便出现在了这里。他焦急的等待着,那会儿刚挂完电话,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以往的每次任务结束后,无论当时的通讯条件有多恶劣,张狂他们总会在第一时间,通过无线电、卫星通讯等方式,将“结束指令”传递反馈给血杀小队的专属联络员。
根本就不存在像今天这种,让柳忠国代传达的情况。而且他也问过那名联络员了,张狂他们并没有反馈任何结束指令。
韩山再结合柳忠国电话中的支支吾吾,他立马反应过来,他竟然被骗了!
这就是他为何提前守在这里的原因,心头有种莫名的“不详感”,总是挥之不去。
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见到张狂他们。
这时
天边出现一架喷绘‘军绿色迷彩’的武装直升机,伴随着一阵“嗒嗒嗒...”的螺旋桨转动声,由远及近,最终降落在停机坪上。
没等机身停稳,韩山便急不可耐的跑到了舱门前,用力敲打。他要问问这个柳忠国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敢欺骗他。
“吱啦~”
随着刺耳的声音响起,舱门打开,柳忠国扭扭捏捏的跳了出来,一看到贴脸的韩山,顿时吓了个跳。
他心虚的后退一步,试探性问道:“韩韩将军,您好,您怎么在这儿等着呢?”
韩山没搭理他,伸着头往机舱内看,发现里边只有一名内卫将军和一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者,除此再无他人。
他疑惑的问道:“张狂他们人呢?”
柳忠国抿嘴道:“在那...”
说着,他伸手指向机舱地上的白布。
韩山愣了愣,随即又重复道:“我是问张狂他们人呢?”
柳忠国这次没有说话,反而把头埋下。
那名内卫将军和中山装老者,同样沉默。
韩山这回是真懵了,他指了指那个包裹着“未知物体”的白布,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仿佛在说,这个是我说的吗?
见无人回答他的话,反而都把视线挪开,不与他对视,韩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他带着这丝不安,连忙钻进机舱,“噗通”一声,那只踩登梯子的脚竟猛地一空。
顾不得鲜血直流的膝盖,他快速来到白布前,伸出的手却哆嗦个不停,又缩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他大力咽了口唾沫,仿佛这次鼓起了十足的勇气。再次伸手,猛的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