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门,就已经瞧见了那一抹张扬的红,再稍微走近一些,她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也转头望向我,美眸流转,巧笑嫣然中竟带着几分英气,我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来一句诗“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连我自己都已经记不清这句诗完整的意思,可这一眼,我就觉得她配。
她即刻向我奔来,俨然一只灵动的蝴蝶,轻盈中带着一股子飒爽,我不知为何,反倒有些局促,真不愧是世家养出来的小姐,有底气,有傲气,好,太好了,这样的姑娘配江玹,我再无遗憾。
我笑着迎上去,与她见了礼,各自端着茶杯坐下后,竟是一时都有些无言,她在偷偷的看我,我亦在偷偷的看她,看着看着,眼神就不经意的撞上了,两人都尴尬的躲避,然后又同时笑了起来。
“我可以叫你月姐姐吗?江玹总在我面前叫你月儿,我知道这是他对你独有的称呼,”她笑的大方,毫无扭捏,这性格实在叫人喜欢,我也不端着了。
“你随意,这也不是什么他独有的,就算是我的一个小名吧,我之前在临江县的时候,大家都叫我月儿。”
“那月姐姐以后就叫我福儿,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我笑着点头“那我可,不客气了”
“嗯嗯……”
又是一阵的沉默
“月姐姐,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
我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其实只要江玹信任她,我自然会完全信任她。
“月姐姐,其实是江玹担心你,我本要他写信与你说的,可是他怕带信给你会给你添麻烦,所以,所以只能由我转述了,你,你要相信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来都来了,还怕我不信你?我为何不信你?”
“月姐姐,江玹是我的好友,他那么喜欢你,我是一定信你的,自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更加信你了,只是,只是我毕竟与江玹圣旨赐婚了,将来要和离也一定是要费些周折的,我怕月姐姐你心里会有疙瘩,你们本就是一对,我能理解的,只是以后若是传出些我与江玹的话,你千万不要信,一定一定不是真的。”
“傻丫头,我是什么身份?太子侧妃,和太子还有3个孩子,你不觉得我是骗江玹的吗?”
她先是一愣,然后突然站了起来,“我自是相信你和江玹的爱情,他自14岁那年在危难时遇见你,被你所救,他就认定了你,再没有变过,他爱慕你,信你,自是旁人不能比的。你与他患难之中走过来,你的为人,他信我便信。”
她又缓缓的坐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月姐姐,江玹一定没有告诉你,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去年在北疆轻信了一个男子,差一点嫁给了那人。
当我以为自己就要抓住幸福的时候,那人给了我重重一击,我父王拒绝了他的提亲,他教唆我与他私奔,却是行绑架之事,将我带到京都,好威胁我父亲为他所用。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不对,誓死不从,死命逃跑的路上被江玹所救,而那人不肯放过我,四处抹黑我的名节……”
她突然就像是陷入了绝望之中,“他拿着我的私密之物,到我家中威胁我父兄,扬言还要去京城的大街小巷宣扬一番,让所有人……我那时差点就死了。”
我一把握住她攥的死紧的双手,一点点的掰开“放开,福儿,你要知道,路走错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愿意回头,你看你做的多好,你已经走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别想了,我从未有过不信你,从江玹第一次提到你,我就信你,即便你今天什么都不说,我也会信你。”
“好了吗?我只想冒昧的问一句,那个人死了吗?”
她愣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我问的是谁,有些蔫蔫的摇了摇头。
“告诉我他的姓名和地址,我来安排人杀了他。”
福儿惊恐的抬头望着我,很快两只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啪嗒啪嗒的就下起了雨,我走到她面前,轻轻的将她搂起,轻轻拍着她的背,此时无声的安抚胜有声。
我曾经无助彷徨,无数次遇到问题想到的都是逃跑,遇到危险逃跑,遇到想害自己的人,装傻充愣,逃跑……
我现在已经逃无可逃了,我不会再逃,为了我爱的人,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绝不会再有任何退缩。
在江玹幸福的人生道路上,此人必死。
我其实想问问她为何武定王不杀他,但是想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一旦问了就会畏首畏尾,他所要顾虑的,我不想顾虑,我只要江玹少些麻烦,我要她们夫妻越来越好。
“好了,小傻瓜,别哭了,上次你们在外帮我打的名声太好了,可是帮了大忙,接下来可就要麻烦你们俩再接再厉,最好是做一些实际的善事出来,当然,还是老样子,决不能让人知道是你们在背后操纵。”
她也很快从悲痛和感激中将自己挖了出来,迅速的调整状态,我是真的好喜欢她,没有一点世家大小姐的架子,说要做正事了,立马就能认真起来。
我们两个人又在殿里聊了两炷香的时间,为了不引起萧凌渊的怀疑,我们挑重点的事情详细说了之后,她便准备离开了。
临行前她突然想起来“月姐姐,沈惜姐姐让我给你带信,说她很好,不用挂念她,若是可以,这月15,她会去普华寺上香,到时候你若能……”
“能,到时候我一定会想办法赶过去与她相见。”
“嗯,好,那我走了,你放心,我也会保护她的。”
“好”
武福儿走了,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殿门前,一出门立马变了脸,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离她近一些的宫人还隐隐约约听到,她有些骂骂咧咧的话,样子十分滑稽,我看的忍俊不禁。
香兰和香竹一脸怪异的进来,忍不住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永福郡主,我也是一脸遗憾的表示,我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