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和梅怡在伊兰屯的副食品门市部买了两瓶水果罐头。
再买奶粉时,一个微胖的女服务员说什么也不卖给他们,说奶粉是凭票证供应。
杨军和梅怡说了半天的好话。胖服务员也没答应
这是从里面走出一个秀气水灵的女服务员来。
他看了一眼杨军和梅怡,脸上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附在胖服务员的耳边,悄悄的在嘀咕,时不时还看杨军一眼!
杨军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的疑问!
就在杨军和梅怡放弃购买奶粉,准备走的时候!
两位服务员同时对杨军说道:
“你就是那个带着手铐把伊兰五虎打倒的知青杨军吧”?
杨军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两位服务员,点了一下头!
胖服务员抢先说道:
“同志,你不早说,早知道你就是杨军,我怎么也不能和你要票证呀”。
说完,胖服务员笑吟吟的把一袋奶粉放在柜台上。
那个长相秀气的女服务员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
“认识你们真高兴,以后你们要买什么紧俏商品,就来伊兰屯副食品门市部找我们俩”!
杨军和梅怡感激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副食品门市部的大门。
梅怡停在那儿,幽怨的看着杨军说:
“杨军,和你在一起压力真大。你人长得帅,讨女孩子喜欢,不用凭证就能买上紧俏的商品”。
杨军笑着说道:
“那也不怨我呀,要不下次你来副食品门市部,把我的脸剥下来,糊在你的脸上”!
说完,杨军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和梅怡说道:
“梅怡,不对呀,那你就成二皮脸了”。
二皮脸?梅怡觉得很好玩!
好一会儿,她才醒悟过来。用拳头捶打着杨军说:
“杨军,你真坏,你这是变得法子在骂我”!
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来到伊兰屯公社卫生院。
伊兰屯公社卫生院,比以前干净整洁了很多,前后院打扫的干干净净。
大门口的红十字也重新用红漆刷了了一遍,非常显眼。
进出卫生院的除了一些穿白大褂的本院的职工外,还多了一些内穿绿军装外穿白大褂的部队医生。
杨军猜:这肯定是部队占用卫生院了!
杨军和梅怡找到梁海云时。
梁海英和小北京正在玩象棋,两人杀的难解难分。
杨军和梅怡站到床前,他俩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还在厮杀着!
杨军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惊动了梁海云,发现是杨军和梅怡!惊呼道:
“是你们啊。你们怎么来了”?
说完,梁海云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杨军。
“我们有两个星期没见了吧?你们还好吗”?
杨军拍了拍梁海云的肩膀说:
“我们还可以,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我好了,估计再有几天就出院”。
小北京握住梅怡的手,笑着说:
“梅怡,要不咱们像他俩一样拥抱一下”。
梅怡轻轻的把手抽了回来。看了一眼小北京说:
“去你的,又没正形了!我们是来看梁海云的,谁来看你呢?你看你陪护梁海云,把自己吃得又白又胖。肯定你没有尽到陪护责任。小北京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梁海英关切的问杨军:
“杨军,咱们连的活儿重吗?你人瘦了也晒黑了。不过显得更成熟更稳重了!对了,杨军,我看了一下,你额头上的伤疤还在吗?
杨军撩起额头上的头发说:
“好多了,几乎看不见了,多亏了我们的梅大夫妙手回春”!
梅怡凑近看了一下杨军额头上的伤疤对梁海云和小北京说:
“还说呢,如果当时按卫生院的治疗方案给杨军缝针。杨军额头上肯定会留下个大疤,丑死他”。
说完,梅怡得意的看着杨军。,
梁海云又看了杨军一眼额头上伤疤说:
“杨军,你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一身武功,还受到几个小流氓的戏弄,真是太委屈你了”。
听了梁海云的话,杨军平静的说:
“海云,你说的重了,我们几个人在列车上相遇,一起来到北大荒,就注定了我们的缘分,当我和梅怡挤进人群时,看见你被打成那个样子,我的心像刀割一样,后来几个烂仔又调戏梅怡,更是深深的触碰到我的底线,我再不出手,还是男人嘛?第一次出手太轻了。就几下伊兰五虎都趴下了。因为下手太轻,才有了他们的第二次。第二次我在树上拷着,放不开手脚,否则躺在卫生院的,应该是他们伊兰五虎!对了,海云,你在住院期间,伊兰五虎来医院找过你的麻烦吗”?
“麻烦倒是没有”。
梁海云沉思了片刻说:
“前几天伊兰五虎来过一次,是派出所所长吕志成领着他们来的。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他们是来赔礼道歉的,来时还带了些营养品。不管怎么说,我们在这次战斗中取得了胜利,我受点伤也值。对了,杨军,咱们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们吧!你们现在能适应连队的劳动吗”?
杨军想了想说:
“还能适应,马上就开始春耕了,连里把咱们十五个新来的知青分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副业队,主要是经营连里副业那块儿。
听了杨军的话,小北京着急的问道:
“连里成立副业队,副业队有什么生产任务,都干什么活儿呢”?
杨军想了想说:
“之前连里的副业这块,是各排轮流派人经营,现在副业队增加了种瓜的任务。种菜的品种和数量也提高了不少,再从各排抽调知青去做就不现实了。因此连里决定单独组成一个副业队。同时把连里的果园,猪场都划给副业队经营,副业队暂定为排级单位,由副连长周子荣兼任副业队的队长,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以后副业队任务紧,各排还可以相互抽调”。
梁海云给杨军和梅怡各倒了一杯水说:
“其实连里把我们新来的知青放在一起,并不是件坏事,至少在以后的几年中,我们可以朝夕相处,增进我们的友谊”。
梁海云的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卫生院的副院长牛永红从外面走了进来。
牛永红看上去精神不错,红润的国字脸泛着油光,乌黑的七分头梳理的整整齐齐,条理分明。
今天他没有穿白大褂,一身土灰色的列宁装,慰烫的有棱有角,上衣竟整整齐齐的别着四根钢笔,一看就是很有文化,很成功的人士。
牛永红进门后,和谁都没打招呼,直接向梅怡走去,诞着脸说道:
“我说今天卫生院的海棠花开的这么娇艳,原来是我们美丽漂亮的梅大夫来了”。
说着,他径直走到梅怡面前,很优雅的伸出他肥嘟嘟的右手,
等着梅怡去握!,
梅怡多少也知道牛永红和刘晓萍那些烂事,更知道牛永红是个作风不正,见色起意,唯利是图的家伙。
梅怡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人!
她没有和牛永红握手,甚至都没站起来?
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牛永红,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谢谢”!
这个场面太出乎杨军,梁海云、小北京的意外了,更出乎牛永红的意外。
牛永红尴尬的站在那儿,伸出来的手不知该不该收回来,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梁海云和小北京,想让他俩给自己个台阶儿下。
小北京苦笑着站了起来,给梅怡介绍说:
“梅怡,这位是咱们伊兰屯公社卫生院的牛副院长。他是从天津来的知青,是伊兰屯公社卫生院的权威”。
牛永红见小北京在介绍自己。便趁机放下了手,自己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纠正小北京说:
“不是副院长,是伊兰屯公社卫生院革委会主任,昨天刚任命的”。
牛永红把革委会主任这几个字说的特别的重。
他见梅怡没有反应,好像是忘了刚才梅怡带给她的不愉快,又笑着说:
“我记得梅怡的医术很精湛,又是北京医科大学的学生,怎么样梅怡?要不我给你向上面申请一下,来我们卫生院工作,这对我来说是一句话的事儿,也省得你风里来雨里去,在大田劳动”
说完,牛永红炫耀的看着梅怡,他本想从梅怡漂亮的面颊上,看到梅怡的讨好和献媚!
可是他发现自己又错了,梅怡的脸颊变得更加冷俊和鄙夷了,刚才还有那么一点礼貌的微笑,现在消失的干干净净。
还是三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用了”
伊兰屯坊间有个传说,农建27连有个漂亮的女知青叫梅怡,梅怡长得美貌如花,柔情似水。刚才和牛永红说了两句话,只甩出冷冷冰冰的五个字。
这让多情的牛永红不寒而栗,虚伪的笑容,再次僵硬在他保养良好的国字脸上。
梁海云。小北京不解的看着梅怡,心里都在想,几天不见,温柔美丽的梅怡,怎么变得这么冷漠无情?
梁海云和小北京都不敢再打圆场了,谁知道梅怡下一秒,又会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呢?
杨军也不知道梅怡为什么会这样,一向温婉柔顺的梅怡,为什么对牛永红会是这样的态度。
毕竟牛永红是伊兰屯卫生院的革委会主任,掌握着农7师近万名知青的治疗任务。况且梁海云还在卫生院接受治疗!
杨军稍稍不满的看了梅怡一眼,上前握住牛永红的手说:
“牛院长,你的好意我和梅怡领情了。虽然梅怡不想来卫生院工作,但我和梅怡还是要谢谢你。我们既然来了北大荒,就准备在北大荒最艰苦的一线干上一段时间。不管是苦是累,我们都要去尝试一下”!
牛永红听了杨军不卑不亢的几句话。惊讶的说:
“杨军,首先我要纠正两点,第一不是牛院长,是牛主任。第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怎么能代表梅怡呢?你们两个都是来援边的知青。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自作多情”?
牛永红好像找到了报复的对象,说完后,洋洋得意的看着杨军。
梅怡听了牛永红阴阳怪气的几句话,愤怒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上前生硬的把杨军的手从牛永红手中拽出来。
对着牛永红说道:
“对不起牛院长,杨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我的想法,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杨军的情人。杨军出于礼貌,还能客气的和你说几句话,而我就不同了,因为我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知道牛院长安的是什么心。你高调的把我调到卫生院。
对有些女知青来说,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可这件事放在我的身上,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因此我看不起你。真正自作多情的人应该是你”。
梅怡铿锵有力的几句话。把牛永红彻底整懵逼了。
老于世故的牛永红又一次被梅怡打了脸!
他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说:
“梅怡你真会开玩笑,说这些话时,好像是真的。对了,你们先聊吧,前面还有个病人,在等着我去会诊呢。我去看一下啊。
说完,牛永红灰溜溜的溜出了病房,
小北京见牛永红离开了病房,冲杨军嚷道:
“杨军,真有你的,几天不见长本事了,不声不响的就把梅怡给收编了,快告诉我和海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让我和海云分享一下”
杨军红着脸说:
“‘王玉海,咱们不提这事了。多不好意思,我们就是相爱了,你们祝福我们吧,能得到梅怡的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梁海云又把杨军和梅怡拉到床边坐下。给杨军和梅怡的水杯里续满了水。
然后走到病房门口向外望了望,看见牛永红走远了。
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杨军和梅怡说:
“牛永红这家伙也太让人讨厌了。是卫生院出了名的感情骗子,我听卫生院的护士讲,卫生院一旦来了漂亮的女知青,他就闻讯而来,先是嘘寒问暖。完了就给人家把脉,再完了就施于小恩小惠,实在不行就画大饼,靠这些不光彩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女知青让他给祸害了。
前几天,26连有个女知青哭哭啼啼的找上门来。说牛永红把她的肚子搞大了,要卫生院给个说法。据这个女知青说,牛永红答应把她调入公社卫生院工作。前提条件是做他的情人。女知青为了换个舒服而体面的工作,就答应了牛永红,可是半年过去了,工作没落实了。女知青肚子里的孩子倒是落实了,女知青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来卫生院找过几次牛永红,每次来卫生院都能看到牛永红和卫生院的女医生打情骂俏,听到的也是牛永红在卫生院的种种桃色新闻。这个长着一副漂亮国字脸的家伙太可恶了。他根本就不承认这件事。女知青气愤不过,就把牛永红告到了公社革委会。
公社革委会主任李江是牛永红的远房表姐夫。他硬是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小北京在旁边气愤的说:
“这个牛永红确实也够骚的了,卫生院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骚猪子,卫生院有一半的女知青。都让他算计过,如果没有他姐夫给他撑腰,他早就被开除了。不过他今天在梅怡面前,把脸可丢尽了。估计现在正躲在那儿独自疗伤呢”?
梅怡抬起头来笑着说,还说呢,我今天给了牛永红点颜色,你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多么不尽情理似的,如果不是看在你们俩还在卫生院住院的份儿上。
我都懒得和他说一句话。这种人渣,你就不能给他好脸色?当初杨军被打伤来卫生院治疗,我让他准备点儿纱布和碘酒,可是这家伙色胆包天,借送纱布的时候摸我的手。
当时我的注意力都在杨军的身上,没有注意他。后来在拿碘酒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就不放了,当时我真想扇他一耳光,可是考虑到杨军和海云都在卫生院治疗,还是忍了他。
几天过去了,我以为他的色胆收敛了一些,没想到他又故伎重演,我今天只是没给他好脸色,如果他再敢放肆,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北京接着梅怡的话继续说:
“梅怡,堂堂的伊兰屯公社卫生院各委会主任,伊兰同的新贵。别的知青都拼了命的巴结,只有我们梅怡敢横眉冷对”!
梅怡被小北京夸的不好意思。他红着脸看了看杨军说。
“咱们都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对了,杨军,我们也该回连队了,这几天各个生产队都在浇地。路上泥泞不好走*
杨军也站了起身来,与梁海云,小北京拥抱了一下说:
“我们走了,海云在这儿再观察上几天,如果没有什么大的事,过几天我和梅怡来接你们”。
“不用了,杨军,再过两天你们也该春种了。估计你们的劳动任务也轻不了。我去县医院复诊后,如果没有什么大的事,就和小北京坐上连里拉化肥的拖拉机回去”。
杨军说:
“也行,我们就不来接你们了。回连队后。大家给你和小北京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