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出自己用态度引导出的话,谢清啼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露出痛苦神色:“莎蔓小姐,请慎言。”
“哼。”莎蔓抬手指着他:“你长得这么好看,却跟书上说的中原呆子一个模样!你认了这事,就该恨他才是,还居然还为了他给我讲规矩!”
族长拍了拍莎蔓的手背,安抚她不要生气:“他可不呆。”
“他哪里不呆?”
族长没跟女儿解释,他看着谢清啼,说:“谢清啼,你生的不错,也足够聪明,莎蔓看上了你,我也看上你了。”
谢清啼还没开口,莎蔓已着急的跺脚撒娇:“爹爹!”
族长道:“我看上你了,觉得你不错,所以打算成全我的乖女,将你赐给她。”
莎蔓这才重新展颜:“谢清啼,你快快答应,你答应了爹爹,爹爹就会答应你求药的事了。”
解药的影子还没见到,这找赘婿的条件倒先开出来了,谢清啼道:“多谢族长和莎蔓小姐赏识,只是我已有心之所属之人,只能辜负族长和莎蔓小姐的赏识了。”
青离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的心神动荡。
“是吗?”族长说:“当年你和萧沉靖的事情,南境许多人都听说过……”
“嗯嗯!”莎蔓有些莫名兴奋:“我以前偷溜出去玩,还听过说书人说你和他的事呢,不过那时候他还是王爷,我也还小,我只觉得故事好玩,但没想过去看看你长什么样子,若知道你长的这么好看,当时就让爹爹把你逮到这里陪我了。”
族长被她打断,但却丝毫没有生气,他等莎蔓说完,才继续说:“时隔这么多年,你心里还惦记着他?”
“不惦记了。”谢清啼说:“他不是什么值得惦记的人,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
谢清啼垂下眸子说:“死了,死在陛下的暗卫手中。”
“哦……萧沉靖原来已经死了。”族长的语气中带着点古怪的意味深长意思。
谢清啼似是没听出来这语气的古怪,说:“陛下手下的那帮暗卫,就算任务失败,也不会杀错人,或者呈错了情报。暗卫说萧沉靖已死,应是不会有错。”
“萧沉靖大仇未报,居然就这样死了,可惜可惜……”族长感慨了一句,就没继续追问萧沉靖的生死之事,反而跟八卦婆子般,问道:“你说你心属之人不是萧沉靖,那你的心属之人是谁?”
谢清啼坦然道:“是一个心思真挚,同我有共同喜好之人。”
莎蔓噔噔噔跑下王座,走到他面前说:“和你有共同喜好,便能做你的心属之人么?你喜好什么?”
“机关。”谢清啼说:“但我和他投缘,有机关术这个共同喜好,不过是我喜爱的一方面。”
“那你还喜欢他什么……”
莎蔓嘟着嘴问他,她生的可爱美丽,做这动作时,毫无矫揉造作之感,就连谢清啼也在心里感慨着姑娘着实可爱。
“乖女,过来。”
族长对莎蔓招手示意,莎蔓是聪明人,能从语气中分辨出他发出的命令是否可以违背。
族长对她很少疾言厉色,说这话时也语气温和,但莎蔓知道对这命令还是听从为好。
她回到自己的皮毛软垫上坐下,族长说:“你说你有心爱之人,我可以退一步。你可以不同莎蔓成亲,但要给莎蔓留一个孩子。”
虽然知道有些地方,女子可继承家业,待成年后可招赘男子直到生下子嗣,待生下子嗣后,会用一笔钱财打发留子的男子。
但谢清啼对莎蔓无意,也没打算为求药做苗氏的“留子人”。
见谢清啼面露为难之色,族长面色有些难看:“怎么,这你也不答应?”
谢清啼道:“不是不愿,是不能。”
族长露出对他古板守旧劲儿的鄙夷:“过不了中原人观念约束的那关?”
谢清啼尴尬的咳了咳:“不止是心有所属,也不止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关。”
莎蔓怒气冲冲的起身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漂亮?所以你不行?”
说出那句话,谢清啼已经尴尬到了极致,被莎蔓这样追问,他更是尴尬的牙酸:“和莎蔓小姐是否漂亮无关。”
族长看他尴尬至极的模样,知道了他的意思,笑说:“我的乖女,这事是成不了了。爹爹再给你找其他聪明又好看的。”
莎蔓失望的撒娇:“爹爹……”
“好了,乖女,这事就这样定了。”
莎蔓失望至极,生着气跑了出去,族长说:“你的忙我可以帮,但我要你做我苗氏的药人。”
“只要族长能解我姐姐的毒,我答应做你的药人。”谢清啼道:“不过我为族长试药试蛊都可以,但族长需保我不死。”
族长道:“自是不能伤了你的性命,你毕竟是大靖的将军,你若将命葬送在我这里,大靖皇帝恐怕要派千军万马踏平我这里的每寸土地了。”
谢清啼施礼道:“如此就多谢族长了。”
他取出一本贴身放着的牛皮纸信封:“我不知那毒是怎地配出来的,就把那毒发作的病状仔细记了下来。”
青离接过那信封,将信封交给族长,族长展开看了看:“之前听你们的医圣说过些和那毒相关的事,现在看你这详细的记录,我可以断定,这是噬心蛊,而不是你们说的毒。”
“噬心蛊?”
“此蛊是百年前的神医蓝颠所制,能毁人心智,伤人根基。”
“擅长炼制蛊毒的神医?”
族长道:“此人是医学天才,擅长医术也擅长蛊术,他死后还留下了一本蛊术秘籍,这本秘籍虽和我苗氏的练蛊理念有出入,但却也给我苗氏的练蛊之术提供了不少思路。”
族长这样说,意思是虽然那噬心蛊是蛊不是毒,但却不是苗氏练出来的。
他撇清此事,大概是不想多生事。
谢清啼说:“族长断定这是蛊不是毒,那这噬心蛊可有破解之法?”
族长道:“自然有,就算现在没有,我也可以想出来如何破解。你来我这里做药人,若你能撑过一个月。待一月后,我把破解之法交予你。”
谢清啼和族长约定了时间,谢清啼按那时间每日去密林入口,自有青离带他进去。
每次进入密林,青离都会如第一次带他进去那般,让他以黑布遮面,然后给他一根竹杖,带他去寨子深处。
谢清啼从前在书上看过,有的炼药人会私养药人,让药人试药性,药人试的可能是毒,也可能是寻常治病的药。
但不论是试什么,是药三分毒,药入人体,总归是不好受的。
若遇到一些炼制邪药的,药人恐怕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谢清啼以为他做了苗氏的药人,恐怕要为苗家试蛊毒蛊虫之类的东西,但没想到,他们有了约定的半个月,谢清啼每次去寨子,都会被带入一处浴房,浸泡不知用什么调制的浴水。
那浴水色泽乌黑,看起来有些瘆人,但泡进去除了气味不太好受,并无其他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