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竹出好笋。
目前二伯家,也就沈清冬三观还正。
大家都比较喜欢她,和称呼沈清棠一样叫冬姑娘,而不是直呼其名。
“她开始以为是我们拿走了银两。”月姨娘轻叹,“跪在我们四个面前,咣咣磕头,额头都磕肿了。最后,我们被逼的都用自己的孩子发毒誓她才相信我们。
院子里拢共就这么几个人。不是我们就只有沈清鸣还能拿到银子。”
于是二房的人都出动去找沈清鸣,最后竟然是在一个小赌场找到沈清鸣的。
也不算是找到,他把钱输光,还借了地下钱庄的钱。
人家追着他要钱,他逃跑的路上遇见找他的沈清冬等人。
可沈清冬再也无力给沈清鸣还钱,只能看着沈清鸣被打个半死,出气多进气少,给抬回了家。
沈清鸣是回家了,县衙里等着的二伯和二伯娘却回不来。
主家等了一场空,刚下去的怒火又升了上来,说没有五十两银子就得让二伯娘去当典妻。
其实那户人家更愿意要钱。
人家两口子也不过三十多岁,哪里愿意要徐老半娘的二伯娘。
只是二伯一家太气人,不蒸馒头争口气,人家才非要二伯娘做典妻不可。
二伯娘见真没了办法,而且沈清鸣还不知死活,她爱子心切,只得答应赔钱。
让沈清冬把她那一百二十两银子私房钱拿了出来。
五十两赎身,六十两还沈清鸣的赌债,还剩十两得给沈清鸣治伤。
二伯见二伯娘还有一百二十两银子的私房钱,心里憋着一口气。
忍到出狱回家后就狠狠打了二伯娘一顿。
娇姨娘撇嘴,“他还想打我们出气呢!”
可惜如今四个姨娘根本不想也不会惯着他,拿菜刀的拿菜刀,拿剪刀的拿剪刀,一副大家同归于尽的模样,吓得二伯先怂了。
花姨娘“呸!”了声,“当初瞎了眼,才跟这么个窝囊废!”
文姨娘轻叹,“盲婚哑嫁,哪里是咱们瞎了眼?再说,咱们几个又有谁是因为看上他这个人嫁的?”
彼时的沈家是达官显贵的人家。
大伯沈岐之虽只是三品官员,但,他是荫官。
祖父退仕前,是正一品朝臣。
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二伯和沈屿之,虽不当官却也是正房嫡出。
给他们挑选亲事也是要找门当户对的人家。
哪怕妾室,除了娇姨娘,也都是大户人家的庶女或者门户低些的官员家里的嫡女。
至于娇姨娘,她不一样,她是二伯的“爱情”。
二伯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娇姨娘冷哼一声,“你们好歹是为了家族利益嫁的。我是被父母绑着送进沈府的。因为我家需要我的卖身钱给我弟弟娶妻。”
沈清棠至今依旧不太习惯古代女性的低到令人发指的地位,安慰她们:“好歹都过去了!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棠姑娘,多亏了你,我们才能走到这一步。”文姨娘说着起身,弯腰朝沈清棠鞠躬。
其他三位姨娘见状也跟着起来朝沈清棠行礼道谢。
沈清棠连忙起来让开。
姨娘们已经不是二伯的妾室,她只是个晚辈。
“姨们,娇姐,你们太客气了!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是随口说几句话,吃苦受罪的是你们,谢我做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文姨娘头一个不同意,“若不是你,我们连吃苦受罪的念头都没有。”
“你坐下说!你这样,棠姑娘也不自在。”月姨娘拉着左右的文姨娘和花姨娘坐下,娇姨娘见状也跟着坐下。
“棠姑娘。”月姨娘接着道,“文娘说的对。要不是你,我们四个肯定不会迈出这一步。
如今我们走了出来,再回头才发现以前在乎的不算什么。
你看,以前我们做妾室的最怕的就是主母打骂夫君休弃。”
倒是不会担心主母发卖她们,因为她们都是良籍,
怕挨打是怕疼,怕被骂是怕丢人。
怕休弃,更是怕丢人。
怕被休后丢娘家的人也怕丢自己的人还怕连累娘家未出阁的女子寻觅良缘。
怕闲言碎语,怕别人指指点点。
更怕连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可,沈家流放在先。
该丢的人已经丢完,该连累的已经全部连累。
娘家人都恨不得都跟她们断绝关系来划清界限。
至于孩子,都一起流放了,还有何好怕?
以前还怕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无法在这世间谋生,只能依赖沈岘之锦衣玉食的养活自己。
现如今,她们每个人都干过苦活累活,赚过工钱,知道自己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而这些收入能让自己和孩子活下去。
既然如此,她们为什么还要被沈岘之摆布?
“你二伯见打我们不成,我们又不肯赚钱,还得在家里吃喝。僵持了几天,实在忍受不了我们,就把我们轰了出来。”文姨娘笑着,从怀里掏出契书,“这是他亲笔写的,跟我们断绝关系的文书,从此以后,我们彻底自由了!”
“自由一半。”月姨娘纠正文姨娘,转脸看着沈清棠,“我们今日是为另外一半自由来的。过来是来有事求棠姑娘。”
沈清棠点头,“若是为打工的事,我会帮你们想办法,眼下也会给你们些活计做,可能工钱不算多,但是能吃上饭。
至于住的地方,你们若是不嫌弃,果蔬生鲜超市有几间屋,你们带着孩子先住着。我二哥可以来甜品铺子住。”
娇姨娘摇头,“孙家姐姐已经帮我们找好住处。我们四个加上孩子正好在一起作伴。你能给我们活做,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我们相求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们说。如果是我能帮的我一定帮。”沈清棠出的主意,虽说对她们有利,但也有自己的算盘。
于情于理要帮。
“是这样,我们被休弃后,就没了黄籍,想要找工很难,想着来问问你能不能帮忙写份文书,让我们先拿个白籍把符牌办下来。
如今没有符牌进出东西城实在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