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比，楚白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他本以为陆清妍师姐能够轻松取胜，结果凌枫这家伙居然能把大师姐拖入苦战。
他的心中十分嫉妒。
楚白嫉妒凌枫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凌枫的长相，凌枫在宗门内的威望，等等——
现在又多了一项，凌枫的剑道实力。
场外的人怎么想，凌枫和陆清妍不知道，他们也没闲暇的功夫去关注，两人都在全力接下对方的招式。
陆清妍的剑和人一样，清冷刺骨，与她交手时感觉全身都被一股冷冽的气息包围，招式动作迅速而致命，稍有迟滞便会被击中。
尤其是剑气的威胁，迫使凌枫无时无刻都要关注剑刃的去向，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突然斩出。
凌枫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应对。
与之相对，陆清妍的感觉十分奇妙。
凌枫的剑时而刚猛热烈，时而稳重如山，出剑时一往无前，收剑时又静如止水，一松一紧，收放自如。
尤其是剑招，有时像是猛虎下山，毫无顾忌地撕碎眼前一切；有时又像是林中毒蛇，伺机而动一招毙命；有时又成了海中玄龟，毫无破绽。
最关键的是，凌枫把这些不同风格的剑招融合的恰到好处，仿若浑然天成，相互变化之间十分自然。
陆清妍甚至有一种自己接连在和十几名不同的剑道高手过招的错觉。
忽然，凌枫摆出一个眼熟的架势，陆清妍微微一怔。
耀眼的剑芒一闪，掠过俏丽红颜，带走几根青丝。
见状，凌枫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陆清妍看到后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
刚才的一剑，和她自创的剑招十分相似。
想来是先前凌枫观看她练剑时偷学过去的，运用的不够熟练。
陆清妍没有被人偷学剑招后的恼怒，心中反倒觉得雀跃，同时还以颜色，用出相同的招式打乱了凌枫的节奏。
既是在回应，同时也有一些纠正的用意。
假如换做其他人偷学了她的招式，还使用得十分拙劣，陆清妍肯定会觉得愤怒和嫌弃。
但是凌枫不一样。
陆清妍已经把他视作同等实力的对手，凌枫在剑道上的造诣已经得到了她的认可。
一个和自己剑道造诣不分上下的同龄人偷学了自己的剑招，那岂不是恰恰说明对方认可了她自创的招式吗。
这种被同样实力的同龄人认可的感觉，陆清妍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正如古人云，“以剑会友”。
同样的道理，陆清妍通过这次切磋认可了凌枫。
场上的战斗到了某一个节点，两个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同时收起气势，放下佩剑。
凌枫喘着气，看向同样体力消耗颇大的陆清妍。
忍不住相视一笑。
未等凌枫开口，陆清妍先说话了：“今天的切磋到此为止，你我不分上下，算作平局，如何？”
...平局？
凌枫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一道传音递给陆清妍。
“倘若再战下去，我必败，为何要平局？”
凌枫握剑的右手已经有点发颤了，按照刚才的情况，他接不了几招就会落败。
说到底还是经验不够，很多时候不得不以蛮力应对陆清妍的攻势，致使体力消耗过大。
不过，凌枫其实还有一张底牌，便是丹田中的小剑。
凌枫私底下悄悄试过，激发小剑后他能够提高不少的剑道实力，但考虑到这只是切磋，没有必要动真格，他就没用上。
话虽如此，陆清妍那边有没有藏着的底牌，凌枫不太清楚，所以说真要打到底的话胜负犹未可知。
但是至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略输一筹。
“我知道。”
陆清妍微笑，同样以传音回应。
凌枫这时看到不远处观战的楚白和沐瑶，明白过来陆清妍的用意。
“既然这样，便算作平局吧。”
虽然他觉得认输并不丢脸，但既然是陆清妍一番好意，他也没必要拒绝。
况且得到青莲剑胎才多长时间，就能够凭此和陆清妍这个剑道天才打到不分上下，凌枫觉得青莲剑胎的效果简直逆天。
不愧是系统标价3000反派点的东西。
“凌师兄，好厉害！”沐瑶第一个跑了上来，“我还是第一见到有人能和清妍师姐打成平手！”
“切磋而已，算不得数。”
“哼，要是实战的话，凌枫这家伙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凌枫还在谦虚，楚白却说了一句酸溜溜的话。
“楚白！你对凌师兄的意见怎么这么大！”
沐瑶嫌弃地瞪了楚白一眼。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师弟讨人厌了。
“算了，凌师兄我们不理他，师傅吩咐让我送你下山。”
“好。”
凌枫当然不会在意楚白的话，这点阴阳怪气在他听来跟路边的狗叫差不多。
不过，刚才沐瑶既然说是赤璃仙子吩咐她送自己下山，显然他和陆清妍的切磋赤璃仙子早就通过神识探查过了。
甚至切磋前，赤璃仙子就猜到会发生这种事。
没出来阻止，赤璃仙子这是想让陆清妍多和同辈交流交流的意思吗。
凌枫觉得合理，因为陆清妍的性子确实太清冷了一些。
修仙一途不是闭门造车，埋头苦修反倒容易走上歪路。
这时，陆清妍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
凌枫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回头问道：
“对了，我以后可以来找你讨论剑道吗？”
在楚白吃味的目光中，陆清妍点点头。
“...当然可以，我随时欢迎。”
“哈哈哈，话不要说太满，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会嫌我烦了。”
凌枫笑着摆手，与沐瑶一同召出飞剑。
陆清妍脸上带着淡笑，目送凌枫离开。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今天一天的笑容比一个月的都多。
不过，楚白注意到了，心中的危机感几乎将他淹没。
“师姐，如果你想交流剑道，我也可以的。”
“你么？”陆清妍收起笑容，声音停顿了片刻，“...还不行。”
在陆清妍眼里，楚白确实具有不错的剑道天赋，但是积累不足，单就目前而言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至少需要一两年的积累，楚白才有资格和她切磋剑道。
放在以前陆清妍还会耐心一点，看在楚白是自己小师弟的面子上多多指点一下，尽快帮助楚白提高剑道实力，这样她未来也能有个可以交手的对手。
但是现在有了凌枫在，她完全不需要舍近求远，指点楚白的事情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至于楚白，还是让他自己慢慢摸索吧，这样在剑道上的积累能更深厚，说不定能更早寻到属于他自己的剑意。
比起这些，陆清妍在考虑要不要多向自家小师妹打听一下凌枫的情况，熟悉以后说话就不用那么拘谨了，谈论剑道时也能放得开一些。
楚白一脸难堪，只能站在原地无能的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