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茶馆内,弥漫着劣质茶叶和汗水的混杂气味,嘈杂的人声嗡嗡作响,如同扰人的蚊蝇。
段婉一身男装,压低帽檐,寻了个角落坐下,试图融入这鱼龙混杂的环境。
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几道目光如锋利的尖刀,从暗处射向自己,紧紧地黏在她身上。
这让她心中一凛,看来此行并非一帆风顺。
她不动声色地呷了口粗茶,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就在这时,一阵嚣张的笑声打破了茶馆的喧闹,一个穿着华丽衣服的公子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
正是那陈公子,段婉在几次家族聚会上见过他,此人惯会阿谀奉承,背地里却阴险毒辣。
“哟,这不是段大小姐吗?怎么,陆府的锦衣玉食吃腻了,跑到这种下等地方来体验生活?”陈公子怪声怪气地嘲讽着,眼神里满是轻蔑。
他走到段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劝你还是乖乖回你的闺房绣花,别出来瞎掺和,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女子能应付的。”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打手立刻将段婉团团围住,个个面目狰狞,虎视眈眈。
茶馆里的其他客人见状,纷纷躲避,生怕惹祸上身。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陈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段婉强作镇定,冷冷地问道。
陈公子冷笑一声:“什么意思?我今天心情好,想请段大小姐喝杯茶,不知道段大小姐赏不赏脸?”他说着,伸手去抓段婉的下巴,语气轻佻,“听说段大小姐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如……”
他的话还没说完,段婉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凌厉如刀:“陈公子,你最好放尊重些!”
陈公子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陈公子话音未落,段婉便截断了他,“陈公子如此盛情,婉婉却之不恭,只是这茶馆粗陋,如何配得上陈公子的身份?不如改日婉婉做东,在醉仙楼设宴,好好款待陈公子,届时再把酒言欢,岂不快哉?”她语气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陈公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段婉会如此应对。
他轻蔑地笑了笑,“醉仙楼?段大小姐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还是……”
“还是什么?陈公子不妨直说,”段婉打断他,眼神清澈,却暗藏锋芒,“莫非陈公子觉得,段家如今的处境,连醉仙楼都去不起了?”她故意加重了“段家”二字,观察着陈公子的反应。
果然,陈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掩饰道:“段大小姐说笑了,段家底蕴深厚,岂会……”
“既然如此,那陈公子为何不敢应邀?”段婉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陈公子恼怒地瞪着她,正要发作,却听段婉继续说道,“莫非陈公子是怕了?怕在醉仙楼人多眼杂,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神落在陈公子身后那些打手身上。
陈公子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段婉轻描淡写地答道,“只是想请陈公子喝杯好茶而已。”她语气平淡,却让陈公子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他咬了咬牙,正要开口,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大小姐!老爷有令,请您立刻回去!”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拨开人群,大步走到段婉面前,正是大伯的亲信李护卫。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段婉的手腕,粗暴地将她拉起来,“大小姐,得罪了!” 段婉心中一惊,拼命挣扎,“放开我!你干什么?!” 李护卫不为所动,拖着她就往外走。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陈公子见状,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段婉急中生智,猛地……
段婉急中生智,猛地大喊一声:“抓贼啊!有人抢劫啦!” 她这一嗓子喊得极具穿透力,在嘈杂的茶馆里尤为突兀。
周围的百姓闻声纷纷侧目,好奇地看向这边。
段婉趁着李护卫愣神的功夫,用力挣脱了他的钳制,指着他的鼻子高声喊道:“这个人是个贼!他偷了我的东西!” 李护卫又气又恼,涨红了脸辩解道:“大小姐,您别胡说!老爷……” “胡说?我亲眼看见你从我身上偷走了一个荷包!”段婉言之凿凿,指着李护卫的腰间,“看,那不就是我的荷包吗?” 百姓们顺着段婉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李护卫腰间挂着一个精致的荷包,与段婉身上穿着的衣裳十分相配。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对李护卫指指点点。
李护卫百口莫辩,气得脸色铁青。
段婉趁乱从茶馆逃脱,她沿着狭窄的小巷飞奔,心脏怦怦直跳。
在逃跑的过程中,她不经意间踢到一个硬物。
低头一看,竟是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掉落在肮脏的污水中。
她捡起信件,擦干净上面的污渍,发现信封上并没有署名。
好奇心驱使下,她拆开了信封。
信中内容让她大吃一惊,上面赫然写着陆家内乱与其他世家勾结的证据,甚至还提到了陈公子。
段婉意识到,这封信将是揭露阴谋的关键。
她紧紧攥着信件,回到了陆府。
“来人,备车,我要去见家主!”